第十二章

伊墨回到家中，见父亲和母亲正在窃窃私语的什么。由于本能的好奇心，就在门口听了一下。

姚如玉：这孩子迟早有一天都会知道的吧？要不要告诉她？

伊磷：我看还是别了，这孩子知道后会接受不了吧……

姚如玉：可是我们不能就这么瞒她一辈子。

伊磷：能瞒住几日就瞒几日吧。

姚如玉：可她是莫家人，总不能一直都在伊府里带下去啊！

伊磷：可是你也要知道，如果现在放她出去，并暴露了她的身份，她会面临什么下场？

姚如玉：你说的话不能说没有道理，但是伊磷你应该清楚，雏鸟总有一天会长大，她会渐渐地认识到她和她的姐姐哥哥们的不同。

伊磷：我自有分寸。但是现在绝对不能让伊墨知道她是莫家人。不然凭这孩子的性格，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在门口的伊墨突然震了一下，心里想着∶我是，莫家人？而此时的姚如玉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又问道。

姚如玉：嗯，不过竟然伊墨本来是姓莫的，那么她的名字叫什么？

伊磷：我曾经听莫怀说过，这孩子好像叫莫殊。

这就是我原本的名字吗？伊墨想着，她越想越感觉到想不下去了，转身离开了。

姚如玉：莫殊吗……我叫惯了伊墨，突然对这个名字有些陌生呢，可是再这样想想，我总觉得伊…莫殊也是我的孩子，突然有些不想告诉她了。

伊磷：你不是，一直都很讨厌那孩子么？

姚如玉：只是表面说讨厌而已，毕竟是我妹妹的孩子，怎么可能真的讨厌她。

伊磷：如玉，那你这又是为何？

姚如玉：伊磷，我姚如玉一向做人堂堂正正，你大概是没有娶我之前，就听说过我有多么的严厉刻薄，其实……都是装的。

伊磷：你这是为何？

姚如玉：其实说实话，我跟我那个妹妹感情只能说是一般，不能说是很要好，但她必毕竟是我妹妹呀，这是一个不可磨灭的事实。

姚如玉：我只是不知道，我该怎么面对那个孩子，没办法，我只有板着脸，装出一副严厉的样子，让那个孩子从小到大都不会靠近我，因为我觉得只有这样，才不会露馅。

伊磷：如玉……

姚如玉突然打断了伊磷的话。

姚如玉：那你呢，伊磷？你平时对那个孩子是不是挺苛刻的吗？

伊磷：跟你一样，我也不会表达，我不会表达出关心，以及爱护，现在伊利青和伊墨是见到我就恭恭敬敬地叫我一声父亲，真的是要多陌生就有多陌生。

伊磷：特别是伊墨那孩子，在几年前，当我知道伊纯失踪，我没控制住情绪，把伊墨骂了个狗血淋头，当时伊利青也被吓到了……我当时要是没那么做，也许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生疏。

姚如玉：这事情我也有责任，自从伊纯失踪后，有一段日子，我都特别针对伊墨，对那孩子的心理造成不少创伤。也就是从那天之后，那孩子变了，不爱笑了，对自己变得十分严厉，严厉到我都挑不出毛病来...一开始我也以为这孩子终于有上进心了，可后来我发现这孩子越来越不对劲，叫我的称呼从阿娘变成了母上，那时我才知道，那个曾经天真爱笑的孩子被我亲手摧毁了。

姚如玉说到后面时已经带着哭腔。

伊磷：如玉……这事不能怪你。

姚如玉：伊磷，我总感觉我对不起那孩子，我总感觉我好像一直都很偏心，

说到这时姚如雨已经彻底哭出来了。

那个曾经杀人都没有流一滴眼泪的姚如玉，现在哭了，她第一次哭的这样柔弱。

姚如玉：我当时都没有对利青说什么，我却偏偏针对了阿墨，我没有把气给撒到吴家上，却撒到了一个幼小的孩子身上，也不管那孩子到底能不能承受的住，我当时那么的自以为是，每次想到这里，都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伊磷：如玉，你冷静一点。

伊磷从背后抱住了情绪将近失控的姚如玉。

姚如玉平稳了一下呼吸，抹掉了眼泪，又摆出了宗主夫人的架势，说。

姚如玉：抱歉，我失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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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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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磷：或许……现在弥补还来得及。

姚如玉：真的还来得及吗？

伊磷：我相信，还来得及。

这时，午膳时间已到，伊利青赖在书房，没办法，只好伊墨去叫夫人和宗主吃饭。可是不巧，他们两个人还在谈话，没办法，伊墨只能在门外候着。于是，她对宗主和夫人的谈话听得一清二楚。

姚如玉：咳咳，先不说这些了，你觉得这次出征生还率有多少？

伊磷：十分之一或者二十分之一...或许更少。

姚如玉：这样的话，出征的队伍不就是在去送死吗？

伊磷：可以这么理解...但是不得不去。

兄长会死？！这个想法突然在伊墨的脑海里闪现。

姚如玉：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姚如玉：至少能让一支军队活下来也好啊……真的没有办法吗？

伊磷：……

姚如玉：那么说，利青会死...对吗？

伊磷：……

姚如玉：难道真的必死无疑吗？真的没有补救的办法吗？你说话呀...为什么不说话...

伊磷：……没有他法......

伊夫人直径地走回了自己的寝室，伊宗主想要跟上去，但是夫人突然说了一句话。

姚如玉：别跟上来。

声音低沉的可怕。

而在门口的伊墨早已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浑浑噩噩的走了。

伊利青：阿墨，回来了，快吃饭，都快凉了，诶，父亲和母亲呢？

伊墨：兄长……

伊利青：怎么了？你好像有点怪怪的，出什么事了吗？

强行抑制住眼泪夺眶而出的冲动，伊墨轻轻的俯首，好容伊利青看不出来她已经发红的眼眶。

伊利青：阿墨？

她觉得自己撑不下去了，仿佛下一秒眼泪就会涌出，她低着声音，以至于让伊利青没有听出来她的哭腔，说了一句。

伊墨：……兄长，我没什么胃口，先走了。

说完低着头走回了自己的寝室，关上了房门，瘫坐在了地板上，知道自己不是伊家人和一直宠爱自己的兄长马上就要去送死，在这双重打击下，她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下，她尽量让自己低声的哭着，她不想被人发现，因为她一向很讨厌别人看见她脆弱的一面。

她倔强了整整十年，每次都是偷偷的哭，独自的难过，她习惯了所有担子都扛在自己一个人身上，她不想让别人担心，可是眼泪怎么止都止不住，她就这样哭着哭着就在地上睡着了，窗外飞进了一只小鸟，轻轻地落在了她的肩膀上，乍一眼看，犹如一幅美人图，当然，前提是去除她眼角边的两行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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