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菊

浮梦——白日菊

这是新中国刚成立时期，文化大革命，一大批知识分子上山下乡，而商笠刚好被下放到这个小渔村。

一路上商笠不停地望向窗外，抹不去的愁思挂满了脸。“商笠，没事的，很快就会回去的，别担心。”同车的同学安慰道。商笠透了口气，拿起水瓶猛灌一口，他才二十四本应风华正茂，却被分配到这么个小位置，前途一片昏暗。

终于到了目的地，商笠万分不情愿的下了车，这里倒是空气清新，阳光明媚，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差，不过商笠就是不喜欢这儿连带着不喜欢这儿的人。“娟儿，你看，那边那个大个子怎么样？”“小渔，你觉得呢？”“我觉得嘛，帅！”“我也觉得。”不远处，两个绑着小麻花辫的渔村姑娘小声议论着，不时偷偷地往这边看两眼。那个叫娟儿的姑娘扭捏着来到商笠面前，细得如蚊子一般的声音响起“那个，我叫娟儿，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商笠横了小姑娘一眼，转身走了。

商笠他们住着大通铺，吃着大锅饭，每天都要干活劳作，这些文人握笔的秀嫩的手上也被磨出了好多茧子。商笠正在编鱼篓，娟儿一路小跑，一张小脸变成了红苹果“我知道你叫商笠，是吧！”商笠埋头做着自己的事，并不理睬面前的少女。女孩挨着商笠坐下，拿起竹条手法娴熟地编起鱼篓来。

商笠瞥了一眼少女，无疑少女长的很清秀，斜编着一束马尾，脸上有些许红晕。正所谓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一时不察便失神了。

“商笠，商笠！”

“啊，怎么了”

“你终于和我说话，你的声音真好听！”少女笑道。

商笠的脸红了红，又埋头做起了自己的事，不再理睬娟儿，“商笠！”一男子跑了过来“娟儿姑娘也在啊！”娟儿捂嘴轻笑，少女银铃般的笑声荡漾了有些人的心湖。“大同，怎么总是傻里傻气的。”这话一出，被换作大同的男子笑的更傻了，还挠了挠头“娟儿姑娘别取笑我了。”“大同，你来找我有什么事？”不知为何看到两人这般商笠心中莫名一股无名火。

“对哦，我差点忘了，村长女儿生日，请大家吃饭呢！”

“一顿饭而已，不去。”

“说是请生日客，实际上是给自家女儿寻婆家，你不去？”

“你怎么不去？”

“我不是有喜欢的人了嘛！”说罢大同偷瞄了眼娟儿。

“什么？！村长给女儿寻婆家？”娟儿一脸不可至信的问道。爹给我寻婆家，我怎么不知道？娟儿在心中嘀咕。

“你不知道吗？”大同温柔地解释道，“村长说了，只要是未婚男人都可以去。”娟儿飞快地朝外跑去，只留下一个背影给两人。“娟儿，等等我！”大同看到娟儿的神色不对不放心地追了出去。

娟儿推开自家大门，只见父亲坐在主位上，不停有人敬酒，说着什么。娟儿想挤过去，可是人实在太多了，只能干着急。“今天是我女儿的生辰，同时本人也想借此机会找个女婿。小女年方十八长得还算标志，只是我老了照顾不了她多久了，我又只有这一个女儿所以希望遇到一个有缘人，将女儿和家业都交给他，我没有什么可求的，只求他能对我女儿好。”说罢，又饮了一杯酒。

“我不同意！”一道细小的女声想起，原本热闹的大厅忽地安静了下来。娟儿挤到村长面前，脸上尽是红晕，生气的喊道：“爹你怎么可以这样，我不嫁！”刚到村长家的大同，听到这句话惊到了，他不知道自己喜欢的女子是村长的女儿，她还差点被许了人家，而且看到眼前黑压压的一大片情敌，大同郁闷了。

“我有喜欢的人了，今生我非他不嫁！”说罢，不等众人回神过来娟儿跑远了。

看着眼前满脸通红气喘吁吁的少女商笠皱了皱眉头，递过去一张纸巾，“商笠！”少女突然的大喊，让商笠吓了一跳。“娟儿姑娘有什么事？”“可以叫我娟儿么？我喜欢你，你娶我好吗？”说罢少女的脸更红了，一双水眸紧紧盯着商笠，生怕错过他的回答。

“娟儿，你别开玩笑了，我前途未卜还是别把感情浪费在我身上，我们不合适。”商笠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商笠，你真的一点也不喜欢我吗？一点也没有吗？”

商笠的心颤动着，他咽了咽口水，“一点也没有。”他转身离开，但他清冷的声音不停地出现在娟儿的脑海中，娟儿哭了，商笠的心毫无缘由地疼着。

风轻轻吹过，带着河水的气息，乡间小道上，一个女子单薄的身影使得原本清冷的路上显得更加凄凉，娟儿无意识地朝前走着，也不知走了多远，走了多久，雨淅淅沥沥地砸下来，娟儿抬起头接受大自然的洗礼。

“楼下桃树开花了，下去看看吧。”娟儿的娘一脸担忧，娟儿在床上双眼无神，只痴痴得望着远方，一言不发。唉，娟儿的娘只得连连叹气，“阿姨！娟儿怎么样了？”一道干净的男生传来，只见大同端着药来了。“大同啊，娟儿她，你好好劝劝她吧。”说罢，娟儿娘退出了房间。

“娟儿，先把药喝了好不好？”大同轻声哄着慢慢将药送入娟儿口中，“娟儿没事了，我知道你喜欢商笠，他没谈过恋爱，所以他不懂这儿。你相信我吗？商笠有喜欢你的，他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真的吗？”娟儿听到大同的话眼中多了些期待，“是真的。”大同嘴角扬了起来，虽然看到娟儿对商笠如此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是他更希望娟儿能振作起来。“你别骗我了，”娟儿的语气又变得不好起来，“商笠他，我和他不可能了。”说罢，娟儿的眼眶又红了。

“外面桃花开了呢。”娟儿自顾自地说着，出了门，望着满树的桃花。“娟儿，听爹的话，那个商笠不适合你。”不知何时娟儿的爹娘来到了她身边。“对啊，娟儿，娘觉得大同就不错，”娟儿娘也附和道，“娟儿，大同这孩子对你真的好，嫁给他不错的。”村长也劝道。这么多天大同对娟儿的照顾他们都看在眼里，对大同也是十分欢喜。

“好。”娟儿淡淡吐出一个字，娟儿娘愣了一下：“孩子，你说什么？”娟儿回过头来看了大同一眼，说道：“我愿意嫁给大同。”不远处的大同，显然被这句话惊到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等他回过神来，快步跑上前一把抱住娟儿，“娟儿，你放心我会对你好的！”随即对娟儿的父母说：“叔叔阿姨放心吧，以后娟儿就是咱当家的。”大同的保证让两位老人更高兴了，当即就去准备结婚用具去了。

“商笠”听到久违的声音，商笠心中升起一阵激动，抬头却看见自己思念的人儿竟然消瘦了那么多，精神状态也不怎么好，他的心中隐隐自责。“娟儿，你还好吗？”商笠也不知自己的声音在此刻竟会如此的温柔。“我很好商笠，今天我来是想告诉你，我要成亲了。”“什么？”商笠望着眼前的人，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商笠，我要成亲了，和大同成亲。”这样的语气十分平淡，听不出任何感情波动，只是那双眸子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男子。

商笠微愣了一下，很快神色便恢复如常，笑道：“是吗？那我真要恭喜你了，大同这人不错的，以后你们在一起会很幸福。”

娟儿垂下满眼失望，“是吗，那我先谢谢你了。”

“不客气。”

“娟儿！”远处传来大同的喊声，大同一把揽过娟儿，将她小小的身子抱入怀中。“我们该回家了，你身子刚好一点，不可以劳累的。”大同温柔哄道。“娟儿她生病了？”商笠不确定的问道。“关你……”“前几天不小心淋了雨染了风寒，现在已经好了。”不等大同开口骂人娟儿抢先着说。

“哦！身体最重要，你们快回去休息吧。”感受到大同不善的目光，商笠只得把原本关心的话咽了回去，他转身快步走开。真是好笑的事，我为什么担心。商笠在心中自嘲着。

婚礼这天，全村上下都洋溢着喜庆的气氛，娟儿坐在房中，望着床上的礼服无奈露出一抹苦笑，听着外面的道喜声音和鞭炮声心中莫名的平静下来。木已成舟，既然嫁不了爱情，那就嫁给生活。娟儿披上红盖头，坐在床上，等待。

咚咚咚，“娟儿，时间到了，娘进来了。”说罢，房门被打开，娟儿娘扶着娟儿朝大堂走去，大堂中的人个个喜笑颜开，大同更是笑的合不拢嘴。他从丈母娘手中小心翼翼地接过娟儿。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娟儿低头的那一瞬间，看见了一双无比熟悉的鞋子，她快速地直起身子，扯掉盖头，激动的无法言语。“商笠~”略带哭腔的一声叫唤，全场瞬间安静下来，商笠更是觉得心血澎湃，他抓起娟儿的手就往外跑。

“给我追。”娟儿爹那双快要喷火的眸子紧盯着抢走她女儿的男人。“不必追了，由他们去吧~”此时的新郎也是满脸的不快，只是他还是阻止了娟儿的爹去追人。“大同，好孩子，我们对不起你，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把娟儿带回来。”娟儿娘连忙安慰大同。大同只是摇了摇头，并说道：“随娟儿去吧，她喜欢商笠，现在看样子商笠也对娟儿有感觉，这样也挺好的。”娟儿也不再言语了，只是还是觉得对不起大同，这是个好孩子。

“大同，要不你做我们干儿子吧？”娟儿娘开口询问道，大同知道这是两位老人觉得对不起自己，想要补偿自己，虽然自己心里难受，但也没怪过任何人，只是老人平时待自己很好，又不忍心扶了老人的意，考虑了下便点了一下头。“干爹，干娘，请受孩儿一拜。”二老连忙扶起大同，众人看到这戏剧性的一幕，心中狂汗。他们是来观看婚礼的，结果新娘跑了，新郎却成了新娘的干哥哥。

“停，停下！”娟儿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了，话都有些说不清楚了，不过此时她的心中是相当兴奋，这是一个计，本来想最后试一式，他对自己是否有感情，还好，他没让我失望。

“商笠，今天是我和大同的婚礼。”越说娟儿声音越小。“是吗？”商笠笑看着娟儿，半开玩笑的说：“要不我送你回去？“不要！”娟儿一听这话连忙扑进商笠怀中紧紧抱住。“你把我抢出来了就要负责，休想我回去！”“哈哈哈~”商笠不顾形象的大笑起来，随即在她额上落下轻轻一吻。

出于对大同的顾忌，娟儿与商笠的婚礼十分简单，一家人一起吃了餐饭，便算礼成了。日子过的飞快，很快商家动用家族势力来接商笠回家，而此时的娟儿已怀孕3月有余。

“你们在看什么？”商笠看着眼前黑压压的人群，不解的问道。“车子！”一个小娃娃答道。“车？”带着心中的疑虑商笠上前去，现在车挺少的，这样一个小渔村，应该见不到车的。当车的全貌映入眼帘，一种熟悉感袭来。

车门打开了，走下来一个四五十岁的美妇，“商笠！”美妇将愣在原地的商笠抱住，“妈？”商笠回过神来，忙将顾文也就是商笠的妈妈带去了他现在的家。

“娟儿！我妈来了！”商笠朝里屋喊道。“哪儿呢？”娟儿从里屋跑了出来，看到商笠身旁的妇人喊道：“妈！”

顾文打量着她名义上的儿媳妇，金光四射的眼中满是嫌恶。“别叫我妈，我可没承认你是商家儿媳妇。”她的语气中满是不屑，更是刻意拉开了与娟儿的距离，好似离的近了就会得什么病似的。

娟儿低垂着头，紧咬着唇。“妈，娟儿是我的妻子。”商笠一把揽过娟儿，“而且她已经有了身孕。”“有了身孕又怎样，我们商家是大家不是什么小门小户都配的上的，一个渔女，玩玩就够了，别指望她进门！”顾文的话很难听，也很现实。

“妈，我们家虽然不是大富之家，可我们也是有尊严的。”娟儿抬起头来，直视着顾文的眼睛。

“哼！你们这样的女子，就给点钱就人尽可夫，肚子里的也不知道是谁的种！”

“妈，你别越说越过分了！”商笠吼道。一边的村民们都听不下去了。大同把娟儿从商笠怀中抢过来，送回房间，娟儿的父母强忍着怒气，“我的女儿高攀不起你们家，现在请你们滚！”

“爸！”商笠眼中满是焦急。

“我不是你爸！”

“他不是你爸！”娟儿父亲与顾文同时出声。“我们走！”顾文拉起自家儿子就往外走。

“笠儿，你今天必须跟我回家！”顾文的语气不容许他人拒绝。“妈！娟儿是个好姑娘，孩子是我的！商笠的态度同样坚硬。

顾文转身，“若你三年内掌握商家产业，你与那个姑娘我便不再阻拦。”说罢，顾文便上了车。商笠沉思了片刻，快速跑回娟儿的家，看到娟儿憔悴的模样，他的心揪的生疼，他在娟儿额上落下一吻，“等我回来！”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肖诀开着车，路子瑶一双玉手不停的在键盘上敲着。

“瑶瑶”

“嗯？”

“我们在约会。”

“知道”肖诀见路子瑶手依旧没停，便不再言语。

“瑶瑶，到了！”

“哦！还有时间，我先把稿子赶完。”

“是上次那个渔女的故事？”

“对！”

“结局是什么？”

“商笠走了之后开始着手商家产业，可顾文根本不会接受，在娟儿快生的的时候派人去告诉她商笠娶了别人，娟儿难产死了。”

“孩子呢？”

“孩子被商笠的人抱走了，后来又被顾文的人丢了。”

“那清魄呢？”

“嗯，娟儿化作商笠身边的一盆白日菊，清魄来找，可是娟儿心愿未了，后来清魄与商笠做了个交易。白日菊化作的梦汐石是透明的，中间有一滴血珠。”

“好了，现在美丽的瑶瑶小姐，可以随在下去看电影了吗？”肖诀不停地向路子瑶放电。

“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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