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卷着冬风向山下疾驰,变得越来越庞大,最终将自己残存的光洒满在黑蓝的天空上,然后一丝一丝地被吞噬,不知过了多久,天上唯存一片孤寂的黑色,缀着的是微弱的两点星光。
中宫大殿内的死寂则更加恐人。若说夜晚是死的,那是错的,毕竟还有星点和皓月当空。而这建成了近十年,矗立在大齐都城湖京的中宫大殿内,现今却看不到一丝光亮。
夜的微光射入雕栏玉砌的窗棂,却被密不透风的死寂拒之门外,也只能任凭这座宫殿自顾自地死寂,还是死寂。
孙芾:“先帝……有真龙之貌,当位九年,先以摧枯拉朽而亡三朝,统其根基。八年时南寇狂猖,灭之,震三山五岳,惊四海九州,九年元月也,疾,国泰民安时崩,天下皆泣……鬼神,鬼神同哭……”
一个略带喘息的声音突然从沉默的大殿中传出,猛然打碎了恐人的夜梦。
孙芾:“先帝尝诏,授长子赵王鄂初云为九五之尊,继先帝之霸业,创新齐之辉煌,须诸臣辅之,广集天下拂士,铸大齐千万年之荣……帝言罢,乃崩于中宫……”
那个披头散发的男子就站在中宫大殿外,郑重地颂着,颂着,在茫茫夜色里哭泣。
左菱:孙将军,先帝已经去了,再颂这些,他是听不到的。
时任内阁员的左菱默默站在敬伶侯孙芾身后,叹道。
孙芾那已经老花的双眼瞪向左菱,但他终究没有生气,只是抬起头张望着。
孙芾:一个人死之后,只要还有敬畏他的人,还有忠诚他的人,还有热爱他的人,那他就永远不会死。
左菱听罢,也陷入了沉默。孙芾是开国功勋,早在先帝建邦前就已经追随先帝了,万分忠诚,立下了汗马功劳,最终被封为敬伶侯。他对先帝的感情,或者说大部分先帝的追随者对先帝的感情,哪是像左菱这种年轻的官员能体会得到的。
过了半晌,左菱开口了。
左菱:孙将军,先帝的后事已经料理完毕,但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恐怕实行起来会有风险。我需要您的帮助。
孙芾:如果是先帝的意思,那我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左菱:好,我大齐就需要您这样的英雄。此处容易走漏风声,请跟我来。
说罢,左菱带领孙芾离开中宫,转而来到了内阁。
内阁,始创于齐高帝龙凤元年,属右丞相所管辖,其下分为文阁和史阁,是大齐中心的政治机构。
孙芾:左菱,你有什么计划,还要跑到内阁来说。
两人走进了内阁中一间不起眼的小屋,左菱随即扣紧门窗。
此时的孙芾才发现,这小屋内还有另外的两个人。
郑太后:孙将军,您来了。
孙芾大惊失色,立刻跪下。
孙芾:老臣恭迎皇后娘娘……不,太后。
这郑氏乃是先帝的正宫,也是即将继位的赵王鄂初云的生母,理应为太后。
郑太后:孙将军快快请起。此次,是我有求于您。
这时,坐在一边的一个男子突然开口了。
姒丘:是这样的。先帝之遗诏,宣布令太子鄂初云继承帝业,本来一切都很顺利,但是最近有密探来报,先帝的第三子,东王鄂初恒将要谋反。
姒丘,字子山,太后郑氏的内臣,时任内阁副阁主。
郑太后:孙将军,你与先帝关系要好,自然知道先帝宠幸鄂初恒。鄂初恒本就处处打压太子,且手握兵权。如若太子继位,那鄂初恒必定是要谋反的。
众人陷入了沉默。
孙芾:这件事情实在是事关重大,鄂初恒的脾气我是知道的,一个两面三刀的小兔崽子,是想挑战大齐的权威吗!
郑太后:在先帝时期,鄂初恒大概就在向四面八方渗透自己的势力,看来就是为了夺位。
孙芾十分愤怒,尽管没有显露出来。
孙芾:我们该怎么做?
姒丘:不瞒您说,将军您就是我们保护太子,打败鄂初恒的关键。
众人将目光投向了这位开国功臣,敬伶侯孙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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