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听说来了一个9段高手,还能常驻白云观,连忙着急忙慌地赶到了南云宫。不过因为没有仙师法旨,他只敢从大厅跪在太白金星像前等候,不敢上楼去惊扰。一直跪了有一炷香时间,一行四人才从楼上下来。
他看到林春颖身边跟着一个面貌普通,还带着一点雀斑的小女生,一开始还是一愣。道家修行与其他修行有所不同,越是高段位的修士,身边越是没有什么气息散发,因为高段位的修士懂得如何收敛自己的气息,甚至在战斗中,也不会吧气息完全抖出来。而至襄至顺还有夏萌这样的,才会动不动就散发出夺人的杀气或者仙气。云德当然懂这个道理,只是同样没有气息散发的人,可能是高段位修士,也可能是非道门中的凡人。
“这就是我给你说的那个老徒弟,云德师父。”林春颖轻声给徐若华介绍着。
一听这话,老道立即坐实了整个人的身份,连忙拱手叩首:“老朽参见师叔,参见师父,见过师兄。”
“云德,你做完课可以来茶室坐会儿。”林春颖说着,就带着徐若华往耳房的茶室走去。
这茶室里面,各个徒弟,特别是各位香客献上来的好茶实在不少。很多都是古树春茶,还有几十年的老普洱,都不算极品了。林春颖从旁边查出来一个小巧的仿汝窑瓷罐,一揭开盖子,就听到砰得一声清脆的气流声。可见罐子的密封相当好。
“若华,这个我一直没舍得喝,这是西武夷山一棵老树的手炒岩茶,说是用明前茶炒的,光在我这里放着都好几年了,还是我在泰山读博的时候有人送给我老妈的。结果被我揣来了北京,又带到了这里。她欠你那么大的孽债,我先用她这点私藏招待你。”林春颖苦笑着说。
“老树手炒的武夷岩茶春茶,就算是新茶,也得几万块钱一两了吧。”徐若华陪着笑说。
“其实吧,我觉得喝茶喝得不是价钱,听一个徒弟说,安徽淮北有个老城,里面有用几分钱的老茶叶梗煮的茶水,说是地方特色,煮茶大师能煮出几万块钱一两的味道。这就是要一个情调,对吧?”林春颖说。
“这倒是。老北京不也有大碗花茶吗?”徐若华说。
这时,老道士已经怔怔地站到了后面。林春颖和徐若华忙着聊天,没有理他,倒是于浩霆拍拍身边让他坐下了。
“玄颖,这岩茶就是个性,你且不看这汤色,你看这几粒茶梗,展开的反倒浮在水面,真是天地相逆,浮沉谁主啊!”徐若华说。
显然,这徐若华是出了一道题,林春颖笑了笑,问:“云德,你怎么看?”
“这不会是师叔施法了吧?”老道士盯着那茶壶发了一会呆,喃喃地说了一句,结果夏萌从下面踩了一下他的脚,他这才反应过来,这才拱手说:“师叔,老朽听说,世事无常而道有常,万物无名而人名之,这浮沉之事,本就具象,具象就是虚无,而既是虚无,又哪来因果呢?”
徐若华笑了。夏萌跟林春颖都一脸黑线,只有于浩霆没有看出端倪。
“师叔,依我看,从世事的沉淀来说,有人愈发沉稳,有人则愈发张狂。而少年狂是财富,老来狂就是风度了。这茶叶,自有一种老来张狂的意思,应有一些烈性。咱这茶,应该是泡早了。”
“萌萌,你啥时候变得不书呆子了?”林春颖问。
“嘿嘿,”夏萌傻笑了一声,说:“书读百遍其义自见嘛!”
徐若华品了一口茶,入口确实还有一些苦涩,但能品出其中的原汁韵味。她微笑着放下茶杯,说:“茶是好茶,不过,确实这几十年还没陈化到家。却不像有些绿茶,时新是好,却没有寿命,寒冬一过,就无法下咽了。”
“我……”老道士总感觉以前林春颖很好相处,但这个师叔,总是话中有话,刚才这一席话,显然是针对他这把老骨头的。
林春颖也品了一口,说:“不过,这品茶,有评头论足,看人,也有肌肤血骨,称骨论命容易,读心共事很难。这茶叶,来我这里之前,听说主家已经屯了有20年,到我这里以后,少说也有七八年,说实话,这茶叶比咱们这一世走过的阳寿都长,可怎么就无可谓之所用呢?”
“师姐,咱也不排除你泡茶的功夫吧?”徐若华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笑了。不过这话的意思,徐若华知道,林春颖知道,其余的人,可能都难以参透了。
林春颖看了云德老道一眼,直接收了大家的茶具,把壶中的头泡茶直接倒进了茶梗桶,又按照功夫茶的规矩把茶具整个训点了一遍。然后说:“云德,还是你泡茶的技术好,好端端的茶被我泡废了,这里还有你的虫柱吧?给我师妹泡一壶尝尝吧。”
说着,她让开了泡茶的位置。
说的这虫柱,也是黑茶里面的极品,是把陈年黑茶做成2米高,15工分粗的茶柱,外面包上棕榈叶,用一种特制的昆虫叮咬。昆虫把卵下到里面,幼虫孵化出来以后,以黑茶为食,最终把黑茶茧成一种颗粒状的柱状体。这种柱状体再经过20-30年的陈化,最终形成了虫柱茶。这种茶,即便是量产茶叶在市面上也是有市无价,就是你捧着钱根本买不到。云德供养林春颖的这2斤虫柱,是一个滇缅大师的作品,听说在市场上,一共也就七八十饼。可以说是价值连城了。
云德颤巍巍地泡好一壶,毕恭毕敬地奉到徐若华面前,徐若华细细一品,不由得赞叹了一声:“妙啊!”
“我这云德师弟的茶艺,应该是在全北京都能数得着的了。”夏萌补刀说。
“若华,你不是说还给云德带礼物了吗?”林春颖笑着说。
“嘿嘿,我这小礼物,有点拿不出手,你看后面那大经楼,应该啥都有了吧。”徐若华笑着,从挎包里面拿出来一个黄布包着的小册子,说:“虽然就是个小礼物,不过师叔现在落魄到来投奔师姐,也只能拿出这点了。希望云德师父收下。”
云德拱手行礼,接过那黄布包,打开一看,吓得差点把书扔出去。
“这……是真迹?”云德惊愕地问。
只见这是一本线装宣纸簿,已经被岁月染成了黄褐色,封面上赫然写着四个字“玄都道藏”。
“我们观遭劫的时候,我师父为了护我带出这本书,被恶人乱刀砍倒了。我当时走得仓皇,没有看到她的下落,应该是凶多吉少。”徐若华淡淡地说,脸上闪过一丝忧伤。
老道的两行热泪已经顺着脸颊滑落了。
“绝世孤本啊!”老道颤巍巍地往后翻了两页,又把书合上,用黄布包好。
“师叔,您带如此重礼!老朽该如何报答啊!?”老道问。
“唉,有啥报答不报答的!我既然投靠玄颖师姐,就该供养白云观一点什么,可惜我身上,除了这点小礼物还能稍微拿得出手。所以也只能如此了。只要您和师姐能收留我,一切也就如此了。”徐若华依旧淡淡地说。
“师叔,这书……我觉得不宜暴露,应尽快收进经楼。但……是不是由您跟长老主持,办一个入库法事啊?”老道士颤巍巍地问。
“云德,这事儿不宜张扬,我觉得你就悄摸颠儿的找个地方藏起来就好了。”夏萌一脸神秘地说。
老道士表情复杂地看了她一眼。
“云灿说得对,这书已经给我们观带来了覆顶之灾,灵异界想要得到这书的高人比比皆是,如果他们知道这书在你手上,真可能对你不利。”徐若华认真地说。
“懂了!那……我先告辞一会儿?”老道士对林春颖说。
“去吧!”林春颖挥挥手。
“酱油妹,这云德还行啊?不愧是几十年修行的掌门道士。”看到老道走远了,徐若华才说。
“若华,你可能不了解,他修德入道,本是至高修法,但在北京这个大环境下面,那些香客信徒,信得是花哨的法术。他这些就跟有代沟一样,根本不吃香了。”林春颖苦笑着说。
“那让这些人看,萌萌的水平都比他高了。”徐若华笑着说。
“不是!你这是捧我呢?还是骂我呢?”夏萌一脸愤怒。
“萌萌,你这四段法师,说你比七段德仙厉害,你说是捧你呢?还是骂你呢?”徐若华半开玩笑地说。
“他也有七段啊?”林春颖小声问。
“至少7段吧,他基本上已经参透世间事,看淡所有风云,但可能没有过明师点拨,心法气息上压制了他的真实水平,这才显得有点矬。”徐若华说。
“对了!您说那个王芸芸,小王护士,她是六段正一?”夏萌忽然想了起来,连忙问了一句。
“正一其实真没啥,一群研究外丹的,说白了,道家的药剂师。”徐若华笑了笑,说。
“怪不得她配药备药,从来不带错的,那动作快得都看不清。”林春颖感慨了一句。
徐若华叹息一声,说:“干个小护士长,有点屈才了。”
“其实我觉得她还是不知道的好,这种生活,天天脑袋栓裤腰带上,谁受得了啊?”林春颖说。
徐若华惨笑了一声,没有再回答。
一壶茶刚喝完,只见老道士带着至襄回来了。
“至襄?这么快?”林春颖有点惊讶地问。
“徒儿见过长老!见过师尊,师祖!见过师伯!”至襄跪地就叩。
“你就别那么多礼数了,若华师叔跟我们都熟得很。”夏萌一点都不客气地说,林春颖撇着她偷笑了两声,但还是被她看到了,于是狠狠挖了林春颖一眼。
“东西带来了?”林春颖问。
“带来了。”至襄从包袱里面拿出6块三界令牌,放到了桌子上。
前面说过,三界令牌,可以让修士行走三界,上可入天,下可入地。但现在内地的三界令牌材质基本都是牛骨或者鹿骨的材质,法力并不稳定,即便是六段道人使用,也时灵时不灵。而在藏地,依然保持着用人骨做三界令牌的习惯,顶级的三界令牌,选材是得道高僧的天灵盖制成,还需要是天葬时自然形成的三界令牌才是极品。这六块,正是这种极品,且都有了几百年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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