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晴楞在原地,他就这么走了?想起之前发生的事,她心里涌起一大股委屈,好端端的被这师徒三个欺负个够,最后还不管她了。
忍住了眼眶里的泪水,穆晴决定先回去看看院子里有没有什么东西能帮她下去。
求人不如求己,她还就不信没了那个臭混蛋,自己就下不去了!
说干就干,穆晴开始翻箱倒柜地在院子里寻找能用的上的东西。
可是这小院实在太简陋了,除了石桌石椅和那棵古树,以及一把扫帚就只剩下屋里那张床了。
床?穆晴眼睛一亮,跑进屋把床单和被子都扒了下来,配上折下来的几个小树枝,一个伞一样的东西就做好了。
拿着伞,身上裹着被子和之前地上的狐裘,穆晴两眼一闭,从崖上跳了下去。
一开始倒还算平稳,可随着速度越来越快,她的伞抖动得也越来越厉害,最后直接被风扯了个稀巴烂。
“救命啊———”刚飞了一半的穆晴就这么拖着长长的尾音,直直地摔了下去。
随着劈了啪啦一阵折断树枝的声音,穆晴最终摔在了地上。
好半天,穆晴才拖着散了架的身子从被子卷里爬出来。
还没等她喘口气,头顶上就传来了嗤笑声。
抬头一看,夜孤正靠在树干上瞅着她。
穆晴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随即转身向外走去。
夜孤看着地上那一片狼藉无奈地笑了笑。
本想给个下马威挫一挫她的棱角,结果她硬是用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从山上下来。
绝不委曲求全,这点倒是像极了那人。
下山时顺带着还糟蹋了金蚕丝被和镜花古树,这世上敢这么干的估计也就她一个人了。
以这个小家伙制造“惊喜”的能力,未来的道路绝不会是一片坦途。
“过刚易折,这可不是好事。”他翘起二郎腿思索着。
正想着,不远处忽然传来了声响,他一个翻身落在地上,躲在了树干的后面。
只见穆晴又回到这里,把已经破烂的被子翻开,抽出了里面雪白的狐裘,抖了抖并不存在的灰尘之后便把它小心翼翼地卷起来,抱在怀中悄悄地离开了这里。
“也不知道她到底是真识货还是假识货。”夜孤扯了扯嘴角,替师父感到惋惜。
霜月谷的成年冰棘狐裘,本来是用作驱寒聚灵的宝物,很少有人会把它当做护具,虽然防御能力绝佳,可一旦损坏一点,狐裘驱寒聚灵的能力就会消失。
如今连护具都不是,直接充当了缓冲的垫子,被无数树枝剐蹭,就连暴殄天物都不足以形容这种做法。
镜月峰底,参与武会的人们基本都已经回到了各自的座位之上,议论着最后一比的种种,等待着主持人的最终结果。
“天路消失,参与者都已经回来了,可是唯独不见晴儿,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赵洛然有些担忧。
“小晴这么机灵,肯定没事。”顾轻语虽然在宽慰她,但眼睛一直望着森林的深处,眼中划过一丝莫名的意味。
不见的,还有那个男人。
另一边,穆晴终于踉踉跄跄地走出了森林。
好在飞下来的时候她就大致看好了方向,落地点也和她预期的没有太大差别,这才不至于迷路。
不过就算这样,她也足足在林间穿梭了一炷香的时间。
稍作休息,她就朝会场跑了过去。
“洛然姐姐,轻语姐姐。”还没到座位,穆晴就打起了招呼。
两女顺声看去,就见穆晴浑身脏兮兮的,衣服也划破了几道,怀里抱着一卷雪白的毛皮向她们蹦蹦跳跳地走了过来。
“你又去哪里撒野了,弄成这个样子。”赵洛然掏出手帕,替穆晴擦去了脸上手上的尘土。
顾轻语也在一旁打理了一下她的衣服,小白则趁机窜到了穆晴肩头,而司徒然则早就嫌弃地躲到一边去了。
“别提了,要不是那个混蛋…”
穆晴还没说完,主持人就走到了台上。
“由于大人突然外出,所以所以第三比的结果将会推迟到大人回来再行公布。”说完他就向台下深深地鞠了一躬,以表歉意。
大部分观众听到这个消息都有些失望,但也表示理解,不过仍有些人开始借机挑事。
“我们可都是花了大价钱来这里的,如今获胜者没见着,奖品也扣着不发,这算什么比赛。”
“我看是街主心疼了吧,想以此收回镜月令。”
你一言我一语,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不满,人群开始喧闹了起来。
就在主持人不知道该怎么圆场的时候,一道漆黑的身影落在了台上,脸上白色的鬼面告诉了所有人他的身份。
“镜月令,我拿了。”
一块刻有“镜”字的精致木牌展现在了众人眼前。
“还有人有意见吗?”面具下的声音本就有些低沉,再加上如此冷然的语气,使得场下没有一个人再敢质疑。
主持人也是个聪明的,顺着往下说道:“对对对,根据刚得知的消息,第三比的获胜者是…夜王殿下。”
台上的男人没有再说什么,一甩衣袍回到了台下的座位。
谁都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个结局。
不过要说此时最惊讶的不是别人,而是穆晴。
看到夜孤突然出现台上,还拿出了镜月令,她差点没一口血喷出来,再一摸腰间,令牌也没了!
获胜者明明是她!镜月令也是她的!这个不要脸的混蛋太无耻了!
窝了一肚子火的穆晴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堂而皇之地走下台,还朝她晃了晃手里的令牌,气得她差点冲上去把他掐死。
赵洛然和顾轻语显然也看到了两人之间的“战争”。
“晴儿,你…认识夜王?”
“就他还夜王,一点风度都没有,偷了我的令牌还朝我炫耀,根本就是一个无赖。”穆晴咬牙切齿地说着。
“那你这幅样子…”
“也是拜他所赐。”
赵洛然沉默了,顾轻语则不动声色地看向了那个正在把玩令牌的身影。
司徒然倒是忍不住蹦了出来,对着穆晴就是一顿嘲讽:“就你这寒酸的样子还说自己认识夜王,我看你是白日梦做多了,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穆晴没有理睬司徒然,直接越过了他向夜孤走去。
“把令牌还我。”
夜孤瞥了一眼处在炸毛边缘的某人,不咸不淡地说道:“谁能证明这令牌是你的?”
“那你又怎么证明这令牌是你的?”
“在我手里,自然是我的。”
穆晴气极反笑:“也许在你眼里,这令牌不过就是一块破木头,可那是我拼尽全力赢来的,在你眼里如平地一般的悬崖,却是我要费尽心思甚至搭上性命才能跨越的障碍。”
“如果你觉得欺负人很好玩,麻烦去找别人,本姑娘奉陪不起。”
“我还真是多此一举。”她说完便把怀里的狐裘扔到了夜孤的脚下,转身离去。
小白似乎是感到了穆晴的愤怒,于是站在她肩头上冲着夜孤好一顿张牙舞爪,为她不忿。
赵、顾二人见穆晴走远,对视一眼也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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