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的劫

“可我生气了。”羽然曦眼中的笑意揉碎了那层霜雪，整个人身上貌似多了种孩子气，“所以这事就交给他自己去解决。”

“你就不怕本来一个活结被他给织成一件衣服？”少鵹看到这种状态的羽然曦，眼中也带上了笑意，“然后网着你？”

“可是我生气了啊！”羽然曦看着少鵹，会心一笑，“你都不担心，我担心什么？”

“他如果转不过来这个弯，那确实不适合做你的弟子。”少鵹清理完羽然曦头上的雪，随着他一步一步走向山顶，“毕竟你这样的师父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住的。”

“话说回来……”少鵹跟在羽然曦身后，穿行在稀薄的松林间，“万一他真的没转过来，你有什么打算？”

“我还有两个徒孙。”羽然曦步伐放慢了些，看背影似乎又恢复了平日的模样，“还有长啻满门。”

“你这是打算把那小子最后的期待都打碎啊！”少鵹盯着羽然曦的背影，目光中透出一丝不悦，“你还是没消气。”

“他既认为我去上课是为了他，那我自然要证明——我只是想去长啻看看罢了。”

松枝承受不住厚重的雪花，雪块落了下来砸在羽然曦的头上，白皙的脖颈周围绕了一圈小小的霜雪，连眼睫也挂上了几粒雪花，刚被少鵹清理完的头上又覆上了一层雪。

在雪块落下的时候少鵹就想帮他阻挡，但是被他用灵力拦住了。

少鵹看着他被雪砸得散乱的鬓发以及泛红的面庞，只得叹息:“你也知道自己过火了，你没事和他较个什么劲儿！”

羽然曦看着挂在自己睫毛上亮晶晶的雪花正在融化，最终化作一颗清露却仍黏在睫毛上不肯离开。

脖颈处的雪也在消融，变成水之后滑进衣领。寒风在吹着，头顶一片冰凉。

“他是我的劫。”羽然曦冷不丁说出这句话把少鵹一个鸟都弄得能看清面部表情，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情的表情，“你莫不是在乾连阁的时候师徒之间的故事看多了，清心寡欲仙尊和天真活泼徒弟……”

“不得不说你和你徒弟还真的挺符合这种人设。”少鵹思忖了一下二人之间的可行性，然后摇了摇头，正色道，“但你是玉山少主，你们之间绝无可能。”

羽然曦没有去看少鵹，只是把睫毛上的清露抹了下来，说了一句话:“我明白你的意思。”

“嗯！”以少鵹对他的了解自然是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恢复了正经模样，少鵹问他，“那你打算怎么办？”

“书中所言，仙人历劫而飞升。我自然也要‘历劫’。”羽然曦掸了掸肩上那快要完全融化的雪，“师父把我留在这里，不就是为了这一‘劫’么。”

“纸上谈兵与亲身经历终归是不同的，之前的我还是没有遇到所对应的状况。我确实要随他入世，没有入世何来出尘？”

少鵹有些忧愁，提醒道:“你别把自己搭进去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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