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是心魔!”
看见黑袍男子黑气缠绕的样子,月紫卿目光一凛,沉声道。
世间之道,乃众生之道。
所以一花一草一木一石皆可修炼成神,只是形式各有不同,才衍生出修士、妖修、魔修等等……
修士深谙人之道,终其一生去修炼。而心魔之于人……就是光与影的存在。
它藏在人们的内心深处,有的人一生都不会触发,而有的人却会爆发,熬不过去……便会舍弃自己的道,跌落云端,坠入地狱。
这一点,对于妖修也是一样。
眼前的黑袍男子就是被心中的仇恨支配了,激发了心魔。
“人类!死吧!”
血瞳的黑袍男子锁定了月紫卿,恶狠狠地道。
目前的情况,说再多……他听不进去,所以……只有迎战了。决心一下,月紫卿便拔出了仙剑。
“月儿!”
见黑袍男子朝月紫卿急冲过来,阿玄连忙急呼道。
“不要过来!”月紫卿喝道。
闻言,阿玄脚步一滞。目光再望过去,对上得却是一双平静的眸子。
请相信我。
她是这么说的。
月紫卿灵活地闪过了黑袍男子的攻击,反手就是一剑。剑尖划过他的衣袖,衣袖炸裂,与他的皮肤擦出点点火花。
竟然没有划伤他半点,这皮可真厚!仙剑微微颤动,月紫卿的手也被震得发麻。
黑袍男子露出利爪扑了过来,月紫卿握着仙剑迅速回击。
月紫卿的剑锋与黑袍男子利爪僵持不下,双方掀起了一场灵力风暴。
而后各自都后退了几步,一时间竟分不出高下。
“阻我复仇者,死!”
黑袍男子凶恶道,然后又扑了过去。
在心魔的影响下,黑袍男子的攻势只增不减。而月紫卿的仙剑却不能伤他分毫,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又一次退后,月紫卿扔掉仙剑,心念一动,一把古琴凭空出现。
漆黑古朴的忘忧琴一出现,阿玄眉头轻蹙,而后眸中闪过一道异色。
虽然掌门叮嘱她……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向外人展示忘忧琴,但阿玄……又不是外人。
就连月紫卿不知道,自己潜意识里……没有把阿玄当成外人。
至于老伯和这个阿今应该不识得此琴,此外掌门也设下了一道禁制。
月紫卿思虑再三,才决定召唤忘忧琴。
忘忧琴一出,泛着幽光。月紫卿与它心念相通,这个样子……竟有些躁动,似是什么在吸引它。
就在月紫卿要凝神探查时,忘忧琴光芒一灭,竟没有了任何波动。
她还没来得及深思,黑袍男子便一爪子招呼过来了,月紫卿赶紧抱着忘忧琴闪避开。
莲步轻移,她稳稳地落在另一边,然后迅速盘腿坐下,纤手放于琴边上。
黑袍男子见月紫卿又跑了,仰天大吼,便又便她扑了过来。
月紫卿神色淡然,玉指拨动琴弦,无形之音霎时化为有形之剑,朝着黑袍男子攻去。
黑袍男子虽一爪震碎了第一波音剑,却迎来了一波又一波的攻击。
一时间,黑袍男子被困在了音剑阵之中。
虽然困住了他,但却不能给他实质性的伤害。这样……无法击败他,也不能让他冷静。
眼下……必须先削弱他的防御,所以只能削弱心魔对他的影响。
月紫卿玉指轻凝住琴弦,深吸一口气,便拨动起琴弦。
与之前不同,不再是单一的音调了……是一首完整的琴曲。
泠泠的琴声从她的指缝间滑出,在空中辗转盘旋,轻轻萦绕在黑袍男子周身。
曲声悠扬,平静绵长,醉人心田,让人急躁的心渐渐平静,仿佛心灵被洗涤一般。
《涤心》乃静心之曲。修炼最忌急躁进利,但大部分修士都很难做到。
所以每当他们心有郁气、急躁不安时,都会弹奏此曲,以达到静心的目的。
月紫卿的目的也是如此,希望《涤心》可以平复黑袍男子的戾气,削弱心魔的力量。
她确实也做到这一点了,黑袍男子周身的黑气被驱散了一些。
不过黑袍男子却显得很难受,抱着头嘶吼,黑气和琴声在他识海中交战。
“啊啊啊!为什么?!我好恨啊!阿欢!!!”
“人类!人类!人类!为什么你的眼里只有这些自私的人类?!为什么你甘愿赴死?!”
黑袍男子似是回忆起什么,歇斯底里地怒吼着,句句质问充满着悲戚之意。
而后他身上的黑气更甚,悲殇地嘶吼了一声,掀起一阵波动,瞬间将月紫卿掀倒了。
她被拍到合欢古木上,一口鲜血喷出。
她的鲜血喷在古木之上,如冰雪消融般被吸收了。
月紫卿还没来得及细细思索,只觉身体十分疲累,眼皮慢慢地合上了。
“孽畜!敢伤月儿!”
就在月紫卿失去意识那一瞬,好像听到阿玄暴怒一吼。
月紫卿只觉得身体轻飘飘的,好像在云中漫步,很是惬意。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眼前似乎有一道光闪过,月紫卿猛一睁眼,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站在一片平原之中。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听到身后一声清脆的女童笑声。
她猛然回头,便看见一个温婉的夫人拉着一个玲珑可爱的小女童。
“娘亲,我们要把它种在这里吗?四周光秃秃的,它会孤独的~”
玉雪可爱的小女童眨着清澈的紫眸,手上捧着一粒灰扑扑的种子。
“清儿,不喜欢孤独对不对?”
温婉女子摸了摸小女童的秀发,轻声问道。
“嗯!”
女童很用力地点点头。
“再过不久……清儿的小弟弟就出生了,到时候你就不孤独了。”
温婉女子温柔地笑道。
“真的?可是我怕……小弟弟的娘亲……”
女童闻言很开心,但是似乎忆起什么,又有些失落。
看着小女童失落的样子,温婉女子心中不忍。
可是孩子太小,她什么都不能说。原就是自己飞蛾扑火,爱上了那个男人……
心中就算有千般、万般苦,只能默默地受着。
“清儿,不是要种下它吗?来,娘亲帮你。”
温婉女子默默地转移了话题。
到底是小孩子心性,小女童也没在意,更没看见娘亲眸中一闪而过的悲殇。
母女二人齐心协力,一会儿便种好了。
“清儿,给它取个名字吧。”温婉女子笑道。
“好啊,娘亲!嗯……折,折欢!这个名字怎么样?!”
小女童细细思索了一下,脱口而出。
“折欢?好听,清儿喜欢就好。”温婉女子柔声道。
“哦!你以后就叫折欢了!”
小女童欢呼雀跃道。
“惆怅彩云飞,碧落知何许。不见合欢花,空倚相思树。
总是别时情,那待分明语。判得最长宵,数尽厌厌雨。”
温婉女子不知想起了什么,默默地念了起来。
小女童不懂娘亲在念什么,但是听上去好……悲伤,只好仰着脑袋看着她。
“只愿合欢花开,我夫郎可平安归来。”温婉女子轻声祈祷。
月紫卿在一旁静静地观望,因为之前这母女二人并没看见她,她就知道这不过是回忆。
这对母女刚出现时,月紫卿心中就有些说不清的感觉,好像是……亲切,对,就是亲切。
她还来不及细想,母女二人相依偎的背影渐渐模糊。
慕浅瓷:惆怅彩云飞,碧落知何许。不见合欢花,空倚相思树。 总是别时情,那待分明语。判得最长宵,数尽厌厌雨。
慕浅瓷:出自纳兰性德的《生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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