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言希因要照顾景辞,便将保护朝臣的任务交给了付小涵。谁知付小涵第二日却悄悄来报,陆赐安遇刺了。
左言希心脏差点停止跳动。
昨日他才和雍帝保证会护好朝中大臣,今日陆赐安就遇害了,叫他如何向雍帝解释。
“公子,都是属下的错……”
付小涵刚想跪下,就被左言希扶了起来。
“算了,此事不怪你,想来他们也是蓄谋已久。”
“可是公子,陛下那边……”
付小涵话还没说完,宫里就派人来宣左言希进宫。
“放心,我是飞廉卫首领,陛下不会把我怎么样的,顶多就是一顿责罚。”左言希拍了拍付小涵的肩膀,又看了眼床上熟睡的景辞,“帮我照顾好他。”
“是,公子。”
“啪!”雍帝额头暴起一道道青筋,抓起茶杯狠狠砸在左言希身上,双眼愤怒的要冒出火来。
左言希闭目而跪,一动不动,任由这茶杯压在他身上,声音有些颤抖,“微臣失职,是微臣没能保护陆将军,臣无话可说,甘愿受罚。”
“罚?罚你能换回朕的两位大将军吗?!慕钟是你义父,在家中遇刺,你被当成凶手!陆赐安,你义父出生入死的兄弟,朕让你保护他,你竟让他当街遇刺!好一个贺王府的大公子,飞廉卫的首领!朕辛辛苦苦培养你,就是让你来丢朕的脸的吗?!”
左言希并不解释,因为确实是自己的失职致使陆将军惨死,他跪直了身体,垂眉低声道:“微臣不敢,微臣有罪。”
“你!好你个左言希!来人,左言希玩忽职守,有负圣望,拖出去,杖责八十,闭门思过!”
左言希面色苍白地坐在床尾,左手死死地抓着床板,用力到指尖都有些泛白。背后上药的人手略略重了些,左言希立刻闷哼一声。
“啧,你会不会上药?笨死了笨死了,让开让开,我来。”说罢,慕北湮一把夺过萧潇手里的药棉,把人挤开自己坐过来亲自上药。
左言希的后背已是一片血肉模糊,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慕北湮不由倒吸一口凉气,眉头也皱的更深了。
“人又不是你杀的,打你做什么!这下手也太狠了,陛下这是想要你的命啊!”
“北湮,慎言。这事不怪陛下,确实是我失职。不过是些皮肉伤罢了……”慕北湮看着强忍疼痛得左言希,无奈地摇了摇头。
“皮肉伤?你半条命都快没了还说是皮肉伤。”
左言希听到这声音身子一僵,萧潇已恭敬地行了礼。
“参见端侯。”
“阿辞,你怎么来了。毒刚解,你身子还没好,该在府中多休息才是。”
“听说你挨了好一顿板子,我哪里还躺得住啊。”
慕北湮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多余。
阿衡扶着景辞走到左言希身边,景辞眼前仍是模糊一片,依稀能看到左言希背后刺目的鲜红。
“怎么伤成这样。”
“不打紧。倒是你,我给你配的药要按时吃……对了,你来是有什么事吗?”
景辞拿出在沁河捣毁连环案的老巢里令牌。
“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幕后之人在京中。”
左言希没有看出令牌什么来路,慕北湮从景辞手中抽走令牌摸了摸。
“这手感……好熟悉啊。”他又想起被阿原打的那日他在沁河衙门里摸到邺王的令牌,“邺王殿下用的令牌就是红铜木的……但不可能啊,邺王胆子小,不可能做这种事……这样,改日我去找他问问情况。”
景辞从贺王府出来,想着阿原回到京城后自己还未同她打过招呼,便去原府探望。谁知下人说原大小姐同原夫人出门去了,景辞本想等等,却感觉有人在跟踪他。他怕连累阿原,就和阿衡一同回府了。
景辞回端侯府,在门口看见原清离。
景辞刚想开口,却突然想到幕后主使未查出,他不能让她卷进来。便冷冷的开口问道:“怎么,原大小姐找我,有事吗?”
阿原从怀里摸出一个荷包,小心翼翼的递给景辞。
“你离开那日将它忘记了。你、你那个荷包都旧了,我想你还是会更喜欢我新绣的这个吧。”
景辞看着荷包上模糊的一团色彩,只想那定是对被绣成了小黄鸭的鸳鸯。过往的回忆涌上心头,开口的语气却依旧没有一丝波澜。
“原大小姐自己还是留着吧。天色不早了,原大小姐请回。”
“原大小姐,你叫我原大小姐?”
“是。”
“你在沁河待我这般好,如今却又对我避而不见,景辞,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景辞没有回答。
见景辞抬脚要走,阿原上前拉住景辞问道:“景辞你给我说清楚,你对我……到底是怎么想的?”
“原大小姐想必是误会了什么?在下与原大小姐并半分关系。来人,送原大小姐回去。”
景辞推掉阿原的手,阿原一时没拿稳,手里荷包也一同掉落。景辞却再没多看她一眼,转身进了端候府。
听着身后阿原远去的脚步声,景辞松了一口气,脚下突然一软差点跪在地上,吓得阿衡赶紧扶住了景辞。
“公子,公子你没事吧。”
“没事,突然有些喘不上气,歇歇就好。”
阿衡放心不下,再加上有左言希的再三叮嘱,他还是又给景辞煎了副药服下。直到月亮挂上了树梢,景辞觉得好多了,便打发阿衡回去睡了。
景辞揉了揉胸口,心头的钝痛仍旧没有消失。他不想打扰任何人,便自己拿了外衣悄悄的去找左言希,顺便再同他商量一下如何才能不让阿原淌这趟浑水。
借着月光,景辞摸索着找到了去恕心医馆的路。快要到门口的时候,却听见门响了一声,一道人影快速从恕心医馆门口闪过。景辞看不清,但直觉告诉他那人是左言希。
景辞有些疑惑。
这么晚了,他去哪里?
景辞想着,却发现自己已经不自觉的抬脚跟了上去。
这一跟,就跟到了郊外。
景辞偷偷藏在树后,发现左言希来郊外竟是为了见另外一个人。
“你来了。”
景辞看不清,但听觉却依旧十分灵敏。他立马捕捉到这是个年轻女子的声音。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女子低头不语。
“探儿,收手吧。”
探儿?谁?姜探?
女子上前握住左言希的手,含泪道:“对不起,师兄,我没想到会连累到你,还害你受伤,对不起,我真的没想到……”
左言希抽出手,往后退了一步。
“探儿,上次见你就觉得你有古怪。你说你有苦衷,你到说说看是何苦衷?你知道你都在做些什么吗?”
“我……”
景辞这下彻底听清了,这女子分明就是沁河食肆的老板娘。
“我……主人抓了我的父亲,我不能背叛他。主人答应我了只要我帮他做事,他就会放了我父亲。”
“……如果说我能救出你父亲呢?”
“你、你说什么?”
“姜探,收手吧。我会救出你父亲,到时候你就带着他离开吧。你我已经不是一路人了,以后别让我抓到你……”
左言希苦笑了两声,背上的伤口剧烈地疼痛着,再不忍看姜探凄楚的模样,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左言希回到恕心医馆,惊讶的发现景辞竟在他房间里。
“阿、阿辞,你怎么在这儿?”
“这大半夜的,你上哪儿去了?”
“我……”左言希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所以然来。
左言希不擅长说谎,尤其是面对景辞。
正当他打算把实情告诉景辞的时候,景辞却突然轻笑道:“是小涵吧。飞廉卫还真是忙,你都受伤了还不能好好休息一下。”
“啊,嗯……”
还好,阿辞没有怀疑。
“这大半夜的,你怎么一个人跑来了,怎么也不叫阿衡跟着。”
“我有些不舒服,想来找你瞧瞧。也不是什么大事,阿衡也跟着我忙了一天了,就没吵醒他。”
左言希怕景辞吃的药太多,药性相克,便没敢再给他开药。只叫他好好休息,切忌劳心劳力。
端侯府这边,阿衡半夜起来发现景辞不见了,吓得魂都要没了。
他家公子要是出了什么事,左公子还不得扒了他的皮。
阿衡刚跑到门口,看见他家公子和左言希一起回来了,登时松了一口气。
“公子,你可吓死我了。”
左言希并未进府,把景辞交到阿衡手上就回去了。
阿衡一边扶着景辞回房,一边叽叽喳喳的跟景辞说他刚刚找不到景辞时内心的大战。景辞却无心去听,只是想着左言希和姜探在城郊的对话。
左言希,我越来越看不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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