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现在的状况,根本不敌擎苍。更何况景辞还在等他,他不能与他纠缠太久。
左言希想了想,决定赌一把。
他抬手,试图召唤自己的凤焰。
他现在是凡人之躯,仅能使用些低级的法术,若是强行召唤本命凤焰会对这副身体造成极大的损伤。
他在赌,他赌擎苍看到凤焰后会对他有所忌惮就此停手。
可他若是没走他很可能会葬身于此。
况且他现在是左言希,他死在这仙界怕是也不会发现。
堂堂上神竟悄无声息的死在鬼君手里,想来真是可笑。
伴随着一声嘹亮的凤鸣,亮丽的金红色火焰冲天而起,直逼擎苍而去。擎苍根本没想到眼前这个凡人竟能使用凤焰,一时不慎被凤焰烧伤了。心里暗骂一声,也不要簪子了,挥手消失在了原地。
左言希松了口气,身子晃了晃,“哇”地吐出一口血来,脸上瞬间一片惨白。
不过还好,他赌赢了。
握紧了手中的凤簪,左言希再次掐了法决回到了县衙。
“左公子,你回来了,你怎么……”付小涵见左言希嘴角挂了血,吓了一跳。
“没事。阿辞怎么样了?”
“侯爷已经退烧了,药也喝了,公子放心。”
左言希点了点头,让付小涵退下了。他缓缓走到景辞床边,伸手搭上他的手腕。
还好,脉象平稳,已无大碍。
“言希,是你吗……”
“是我。阿辞,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
“没事了,就是眼睛还看不见……对了,你刚才去哪儿了?”
左言希把簪子放到他的手里,“我去了趟涵秋坡,把这个找回来了。”
景辞微微有些惊讶,“涵秋坡?你……你特地去找簪子?”
“是啊,我见你很喜欢这簪子,丢了之后一直闷闷不乐的,就去帮你找回来了。”
方才没有感觉,左言希一靠近景辞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不由得心下一惊。
“你怎么了,受伤了吗?”
“啊,没事,小伤而已。”
左言希不由得有些庆幸。还好他看不见,不然他看到了自己脸色苍白的样子又该担心了吧。
“天色不早了,你快休息吧。我先走了。”
“……好。”
左言希怕景辞起疑,匆匆离开了。
他以凡人之躯催动凤焰,伤的不轻,得赶紧回去疗伤才是。
左言希吩咐付小涵谁都不可以打扰景辞,付小涵便一直守着景辞,阿原闯了几次也没见到景辞的面。小鹿见她家小姐一肚子火,便劝她说景县尉需要静养,又破天荒的给她梳洗打扮换了身女装,让她家小姐漂漂亮亮地去逛街散散心。
路过食肆,阿原看到左言希在食肆中,坐着,一连拒绝了两次小二的点菜。
“他是不是来花月楼对面吃饭有些心虚啊?”
小鹿的话一下子点醒了阿原。
“你说什么?”
阿原回头,身后的牌匾上端端正正写着:
花月楼。
“走,进去看看。我就不信他这次还跑得了。”
刚想抬脚进去,却见一名戴帷帽的女子俯身跟左言希说了什么,左言希立马就离开了。
“你站住!左言希!”
左言希快步走到食肆的后院,见阿原被人流挡住,这才得空问付小涵:“我不是叫你守着阿辞吗?你怎么来了?”
付小涵帷帽下的脸上浮现出尴尬的神色:“公子,侯爷说要见你,一定要让属下出来寻你。”
回头看见阿原已经离自己很近了,左言希叫付小涵去引开阿原,自己先行一步回恕心医馆取药。
刚到医馆门口,就听见里面吵吵嚷嚷的人声。
“抱歉,我有急事要找左言希。”听声音是景辞。
“有急事?来这里的谁不是有急事?”
说着,男人推了一把景辞。景辞一下子失去了平衡“哐”地一声撞到了身后的桌子上,桌上的茶盏被碰倒摔在地上,滚烫的茶水立刻飞溅开来。
“阿辞!”
左言希三两下拔开人群冲到景辞身边,拉过他的手查看。看到他手上被茶水烫的红了一片,左言希立刻叫了小厮过来:
“把他给我赶出去。”
“我不想再看见这个人。”
又转过头去看景辞。
“不是让你在衙门好好呆着吗?你一个人跑来这里干什么?!”
“我……我只是……嘶……”
不小心碰到了手上的烫伤,景辞不禁倒吸了口凉气。
左言希皱了皱眉,道:“我先带你去处理一下,不然会留疤的。”
景辞也不说话,一路由左言希拉着,直到左言希给他上了药,他才怯怯地开口问道:“你的伤……好些了吗?”
左言希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景辞急着找他竟是担心他身上的伤。
他的阿辞啊,永远都是这么暖心。
“你别担心,已经没事了。倒是你,你现在身体这个样子,怎么能自己跑来找我?再有点事怎么办?”
听着左言希的训斥,景辞有些不满的微微撇了撇嘴,却并不反驳。左言希见状,无奈的叹了口气,将声音放柔了些:
“眼睛怎么样了?”
“看不见。”
“说实话。”
景辞眨了眨眼,有些惊奇地问道:“你怎么知道不是真的?”
“我若连这都看不出还做什么大夫?”
景辞笑了笑:“既然这样,我的眼睛如何,左大夫何不自己看看?”
左言希真的站起身来凑到景辞面前,目不转睛地盯着景辞的眼睛。
两人几乎鼻梁相碰。
景辞被左言希看得耳根发烫,脸上也泛起了红晕。
“言……言希……”
“我看啊,阿辞是愈发地好看了。”
景辞立刻笑骂道:“你轻薄。真是没个正形。”
左言希刚想开口,就见一侍儿焦急的走了过来。
“左公子,外头来了个急诊的病人,我们坐诊的大夫束手无策,都等着您过去呢!”
“好,我知道了。”左言希揉了揉景辞的头,轻声道,“在这等我,我去去就来。”
“好。”
这病来得急,饶是左言希也费了一番功夫才控制住。从前厅回到后院,左言希见一侍女正焦急的张望着,不由得有些疑惑:“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那侍女却是急的都快哭了:“公子,您快去看看吧!小贺王爷好像给您的贵客下了什么药,我们实在是拦不住……”
左言希心下一紧,连忙去找景辞,想着阿辞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他就打断这个小兔崽子的腿。
“阿辞!”
左言希冲进房内,看见景辞半伏在案上,身子颤抖得厉害,他连忙跑到他身边。
“你怎么样了?”
“言希……”
景辞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眼神涣散,身上也是烫的厉害。听到左言希的声音,他本能地往他身上靠,寻求左言希的帮助。
“不……知道……好难受……”
左言希咬紧了后槽牙。
心里又把慕北湮骂了千遍万遍。
“阿辞,你别乱动,我扶你到床上去歇歇。”
从案台到床榻不过十几步的距离,左言希从未觉得这十几步竟如此遥远。
好不容易把景辞扶到了床上,正想转身去拿解药,却冷不丁被景辞拉住了衣袖。
“你别走……”
景辞一手抓着左言希不肯放手,一手抵在自己心口。
“听话,快松手,我去给你找解药。”
“……不……”
景辞含混不清地说着什么,手腕也因药力渐渐失了力气。左言希抽出衣袖,回自己房间找来了解药又打来了温水,浸了毛巾给景辞擦拭身体降温。
景辞体温过高,连温水也觉冰冷。浸了温水的毛巾甫一触碰到额头,景辞便缩了缩身体。左言希也不容他反抗,趁着那人手脚发软,动作飞快的给他擦了一遍身体。
许是觉得舒服了,景辞渐渐安静了下来。左言希就这么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他的睡颜。
他是他的。
也只能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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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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