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昨天晚上左言希在景县尉房里待了很久?”阿原看着小鹿,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是啊,俩人一直在聊天,聊到挺晚的。”
“就……聊天?没别的了?”
小鹿被问得一头雾水,也不知道她家小姐到底想知道什么。
“就聊天啊,还能有什么……也许顺带再给景县尉治个病什么的吧。”
阿原“哦”了一声,不再追问。
也是,他们两个男人在房里能干什么。自己到底在担心什么啊,难道她还怕她比不过左言希?
不过,这左言希和景县尉站在一起看起来还真挺养眼。
不对不对。阿原甩了甩头。景县尉是自己的,怎么能被左言希抢了去?更何况这个左言希怎么看都是杀人凶手。
对,眼下最要紧的事还是要尽快找到左言希的杀人证据。
这样就没有人跟她抢景知晚了。
阿原想着,拉上小鹿又投身到寻找线索的工作上了。
忙活了一上午,阿原也没有新的进展,午饭就落在花月楼了对面的食肆里。
“二位客官,请慢用。”老板娘端来了汤面,面上是礼貌性的微笑。
“多谢。”
老板娘转身离开,却被邻桌的一个商贩叫住了。
“老板娘,跟你打听个事。这对面的花月楼怎么关了?”
“听说是最红的两个姑娘死了,其中一个好像叫小玉。”
“小玉?前几天见她还好好的,怎么就……唉!”
阿原敏锐的捕捉到了关键词。
小玉。
她立马放下筷子,走到商贩身边表明了身份。
“在下沁河县捕快阿原,现在追查小玉的案子。方才听你说前几天见过小玉,可否详细说说?”
“景县尉!”小鹿气喘吁吁的跑回县衙,大声喊道,“景县尉!你快救救我家公子吧!”
景辞被吓了一跳,“阿原怎么了?”
“刚才我和我家公子在花月楼对面的食肆吃饭,听到隔壁桌的人说见过小玉,我家公子就上前打听。那人说小玉有个相好住在涵秋坡,公子一听立马就跑去了。景县尉,你快去看看吧!”
景辞心里一惊,心想阿原八成是被框了,这涵秋坡早已是一片荒芜,哪里还有什么人住。怕她出了什么意外,景辞也立马动身去了涵秋坡。
付小涵见了,忙将此事汇报给了左言希。
“阿辞去了涵秋坡?”
左言希有些愠怒。
昨天才告诉过他切忌劳神劳力,他也信誓旦旦地应了自己,现在居然又跑去涵秋坡,还真打算废了他那双脚。
付小涵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属下原本想跟过去看看,但亳王也来了沁河,侯爷先前吩咐过要属下近日多留意在沁河出现的权贵大臣……”
左言希打断了她:“无妨,你继续盯着亳王,我亲自去涵秋坡接应阿辞。”
看着迎面刺来的利剑,阿原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她觉得自己这次可能真的要死了。
好不甘心。
但想象中的痛感并没有传来。
“锵!”
只听见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再次睁开眼时,面前就已多了一道人影。
“你没事吧。”
听到熟悉的声音,阿原一下子红了眼眶。
“景县尉……”
景辞一面灵巧的躲避攻击,一面关注着阿原,一不留神露了破绽。对方趁机执剑长驱直入,锋利的剑锋几乎要擦上景辞的脖颈。
“叮!”
暗处突然飞出一枚飞镖准确无误地击在剑脊上,剑锋立刻偏离了原来的方向。
景辞连忙拉着阿原飞速后退。
眼前一道银光闪过,又是三枚飞镖掷出,身侧伺机偷袭的三人就已倒下。
景辞欣喜地转向飞镖射出的方向。
“言……”
“希”字还未出口,就见那人向自己打了个手势,又指了指向树林深处撤退的黑衣人,抬脚轻轻跟了上去。
景辞会意,回头去看阿原,却见一条通体碧绿的蛇已经咬上了她的肩膀。
“阿原!”
一剑斩断了蛇身,景辞慌忙上前接住阿原倒下的身体,脚踝处的旧伤也因动作过大而涩涩的泛起疼来。
空中突然炸响了一个惊雷。
顾不上自己的旧伤,景辞扶着阿原,打算先找个地方避避雨。
黑暗之中,一小团光突然打在了景辞的发簪上,发簪从冠上滑落,无声无息的掉落在地上。
循着记忆,景辞总算是在大雨倾盆之前把阿原带到了一间废弃的木屋之中。
阿原的嘴唇有些发紫,景辞连忙撕开她伤口处的衣服,俯身把毒血吸了出来。
“咳!”
吐出最后一口毒血,景辞无力的靠在墙上,脸色有些微微发白,脚踝的疼痛愈发密集,意识也越来越模糊,脑中却一直回荡着一个名字。
言希。
他这是……特地来寻我的吗。
又给他添麻烦了。
不过还好……还好他不在,不然我这个样子被他瞧见了又该挨骂了。
他想着,抬手想去摸头上的发簪,却摸了个空,不由得心下一惊,老半天才反应过来大概是刚才打斗的时候不小心掉了,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我弄丢了他送我的簪子,他若知道了,怕是会生气的吧……
怎么办……
回头……做顿饭赔给他吧。
也不知道他爱不爱喝雉鸡汤……
我做的南瓜羹也不错……
还有松鼠桂鱼……
吃人嘴短,你可不许再骂我了……
言希……
次日清晨,左言希起个大早,打算去县衙看看景辞。
“左言希!”
听到慕北湮叫他,左言希停下了脚步,见慕北湮同邺王一起走了过来。
“你去哪儿了?”
“晨起置办药材,北湮有事?”
见他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慕北湮强压下怒火,伸手从怀中摸出一块玉佩来。
“这是不是你的?”
左言希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是我的。我还想着丢在了何处,不曾想竟被你拾了去。多谢。”说着,他抬手就去接玉佩。
慕北湮躲开了左言希的手,狐疑的看着他。
“你怎么不问问我在哪儿捡到的。”
“在哪儿。”
“涵秋坡,荒无人烟的涵秋坡。三更半夜的你去涵秋坡做什么?”
左言希不语。
见慕北湮要发作,一旁的邺王连忙拉了他一下。
“害这涵秋坡也不是什么去不得的地方,去了就去了呗。”
慕北湮却并不想就这样放过左言希,“你到底在忙些什么?你不觉得你太可疑了吗?”
左言希并不想与其多做纠缠,转身离开。慕北湮不依不挠的抬脚追了上去。
“左言希,我不管你在做什么,你记住,你是我爹的义子,你的一举一动都代表我爹的意思。”
“别给贺王府找麻烦。”
左言希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北湮你放心,我绝不会做出有辱义父、有辱贺王府之事。”
言罢,左言希越过慕北湮,往门口走去。
“你等等!”
左言希回眸,“怎么?”
“景辞受伤了,你去看看吧。”
左言希一惊,心道这人怎么又伤了,立刻加快了脚步。
出了贺王府大门,就看见付小涵匆匆跑过来。
“公子,侯爷自回来后一直高烧不退,你快去看看吧。”
真真,真真。
谁。
是谁。
景辞拨开眼前的白雾,视野中逐渐出现了不一样的颜色。
景辞似乎看到一抹浅绯色的身影,身后是如坠轻云的灼灼桃花林。景辞伸手想拨开眼前的白雾,试图再靠得近一些,好看清那人的面庞,却发现那人连同整片桃林反而离他越来越远,无论他怎么努力追赶都无法触及半分。
“不要走。”
“折颜……”
左言希愣了一下,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要以为景辞已经恢复了记忆,不过他很快就意识到面前这人已然是烧的太厉害在说胡话了。
左言希叹了口气,重新拧了毛巾敷在景辞的额头上。
额上传来丝丝凉意,景辞略微清醒了些。感觉到有人在身边,他无意识地唤道:
“折颜。”
见景辞醒了,左言希也放下心来。
“阿辞,我是言希。”
“言希……”
对啊,他是言希,我为什么会叫他折颜。
折……颜,是谁啊。
他不知道。
他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梦中的那个人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他原以为是自己昏迷前一直在想左言希所以才会梦到他,可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
梦中的人给他的感觉和左言希很像,却又有哪里不一样。
说不上来的感觉。
“我睡了多久?”说着景辞就要起身,却感觉浑身酸软无力。左言希连忙扶住他,又在他身后塞了个软垫,这才扶着他的肩膀让他斜斜的靠在床头。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你怎么不点灯啊……”
左言希顿住了指尖。
良久,他才开口,却是连声线都有些颤抖。
“阿辞,现在是……辰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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