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言希一时慌了神,又去看地上的那只狐狸,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下。
这九尾狐如假包换,的的确确就是白真,他不会认错他的小狐狸的。
可怎么会……怎么会有两个白真?
左言希趁着景辞打量小狐狸的时候,用法术探查了下小狐狸,发现它体内有白真的神识。
这小狐狸真的是白真。
那他……?
难不成是翼族。
左言希悄悄将法术聚在左手,转头又去打量景辞。
景辞完全没发现左言希神情的变化,一双眼睛像是长在了小狐狸身上似的。
“言希,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这狐狸就是我方才追的兔子。”景辞眨了眨眼睛,极其认真的说道。
“……是吗。”
若眼前这个“景辞”真的是翼族或是其他人幻化,他的目的显然都是白真,他必除之而后快。
再不济,也要问出他背后之人是谁。
左言希眼神一下子冷了下来,左手悄悄伸到景辞身后,景辞依旧毫无察觉,只是盯着小狐看自顾自的说刚才的神奇之事。
“刚才我正追着那兔子,眼看就要射中了,那兔子却在我面前一晃变成了这只有九条尾巴的狐狸。我手一抖,箭便射歪了。”说着,景辞将地上的那支斜插在一旁的羽箭指给左言希看。
左言希没有说话,左手悄然对上了景辞的后心窝。
“我在书上看到过,狐狸都是有灵性的,九尾狐更是能成精成仙。言希,你说它是妖还是仙?”
景辞依旧自顾自的接话:“管它是妖是仙,它定是有灵性的。言希,我们把它带回去养着好不好?”
“言希?”
没有听到左言希的回话,景辞有些疑惑的转头去看左言希。左言希的注意力都在凝了法术的左手上,景辞突然间的回头吓了他一跳。
左言希左手伸到景辞左肩后,由此二人便离得近了些,现在这个姿势像极了他把景辞抱在怀里。
“怎、怎么了?”
景辞觉得耳根发烫,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虽说左言希先前也抱过他,可那时他病重,左言希也是为了照顾他才不得已这样做。
左言希对上景辞双眸的那一刻,手上的术法立刻就散了。
那双清澈的眸子他再熟悉不过了。
只有他的真真能有如此清澈动人的双眸。
眼前的景辞也是他的真真啊。
更何况景辞和白真长的一模一样,他一路护他到现在,他真的能忍心出手伤他吗。
他做不到。
“没什么。”
左言希顺势搭上了景辞的肩膀,将人从地上拉了起来,又悄无声息的向他体内打了丝法力。
果然,景辞体内也有白真的神识。
“你说养那便养。走吧,我们跑的太远了,是时候该回去准备准备了。”
左言希弯腰抱起小狐狸,怕被别人看到还扯了扯身上的披风遮住那九条显眼的尾巴。
“走,我们回去。”
阿衡在营帐里等的快哭了。
景辞跟他说等一等,他去向雍帝讨了左言希便来。可是等了半天还不见他家公子的人影。
公子该不是把他忘了吧?
正想着,景辞和左言希就回来了。
“公子,你终于回来了。哎,怎么还带了只狐狸回来……哇啊! ”
左言希掀开披风,阿衡看到小狐狸身后的九条尾巴,吓了大叫了一声。
“妖……妖怪!”
景辞白了他一眼,“妖你个头。”
左言希把小狐放在塌上,景辞好奇的伸手去摸它的头。
“一直听说有九尾灵狐,原来是真的。”
小狐狸甩了甩耳朵。
景辞扭头去问左言希:“言希,你说我养它怎么样?”
“养它可以。可这九条尾巴你打算怎么处理?”
“这……”景辞一时被难住了。
小狐狸呜咽了一声,摇了摇尾巴,身后的九尾瞬间只幻成了一尾,吓得阿衡又怪叫了一声。
景辞笑道:“看,这就可以了吧。我早就说了,它是有灵性的。既然要养它了,那就再给他取个名字吧。”
小狐狸欢快的摇起了尾巴。
景辞瞧着它开心的模样,便道:“那就叫……小白,如何?”
小狐狸瞪大了眼睛,尾巴也停止了晃动。
左言希心里暗笑,果然真真是最在意这些的。
他弯下腰,轻笑道:“那‘阿真’如何?”
小狐狸将爪子拍在左言希手背上表示赞同。
景辞在身上摸索着,最终摸出了一小块玉坠,挂到了小狐狸的脖子上。
“前些日子买的,刚好送给你。”
小狐狸阿真开心的舔了舔景辞的手。
景辞叫左言希和阿衡不要跟得那么紧,离自己远些,他一个人落单了邺王才好下手,左言希便让阿衡暗中盯着景辞,自己在营帐中逗着小狐狸阿真,顺便理一理脑中的思路。
眼前的小狐狸显然没有灵识,它只是能听懂人话并作出回应,绝无属于自己的灵识。
他是白真,可也不是白真。
现在有两个白真的神识,一个在小狐狸体内,另一个在景辞体内。他再三看过了,都是真的。
但这世上绝对不可能有两个白真的神识。
除非……白真的神识被割裂开来。
左言希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好端端的,白真的神识怎么会割裂开来呢?
他又仔细想了想,但只有这个说法解释得通现在的状况。
白真的神识被分割成了两半,一半沦落凡间历劫,便是现在的景辞。另一半却幻化成了这只与白真本体一模一样的九尾狐。
现在想来,景辞那胎里带来的弱疾大概也是因为只有一半神识转世的缘故吧。
小狐狸阿真在床上并不老实,玩着玩着就要爬到左言希身上去。
阿衡回来,见此有些惊奇。他刚刚要摸着小狐狸的时候,它一溜烟儿就缩到床尾去了,怕生的很。
左言希想,阿真是由白真的一半神识所幻,所以才会本能的去亲近自己的。
左言希将阿真从身上剥下来放回床上,问阿衡:“你怎么回来了?”
阿衡这才想起来,“邺王已经迫不及待动手了。咱们得赶紧跟上去。”
左言希怕阿真跑丢了,抬手给它身上下了个禁制,临走前又招来一个守卫。
“里面那只小狐狸是端侯养着的,你可看好了,丢了跑了唯你是问。”
那侍卫连忙忙低头道是。
扮作小太监的姜探瞧着景辞倒在桌子上没了呼吸,松了口气,转身出了庆王的营帐一路向树林深处走去见邺王了。
“主人,任务已经完成了。”
“好,后面的事也安排妥当了吗?”
“端侯之死,必定会追查到庆王身上。”
“好啊,看着端侯以后还怎么和王则笙天天腻在一起。现在算算时间,皇上应该在找亳王算账了。让他们一个个在我面前装模作样。我倒要看看,他们一个个还怎么在我面前摆着一副高人一等的模样。”
“好一个不谙世事,没有心机的邺王殿下。”姜探一惊,猛地回头却见本该没了呼吸的景辞此刻安然无恙地站在她身后。
阿衡也跟了过来。
姜探拔出刀剑。却听到身后邺王说了一句,“哟,都来了。”
姜探猛然回头,看见付小涵和左言希也过来了,手上的长剑不觉间往下放了放。
“端侯,你竟然还没死。”
姜探忙道:“我明明检查过了,的确没有气息了。”
“姜姑娘难道没有听过,有些内功心法可以封闭气息,连最好的大夫也查不出来?”
景辞看向左言希。用这法之前他是找左言希测试过的。
“姜姑娘去沁河开食肆,应该也是奉了邺王之命行事吧。”
邺王的脸上露出惊疑之色:“可我并未在你面前露出过破绽,你是怎么猜到的? ”
“只要抛开你身上这层懒散无能,毫无野心的保护色,并不难猜。这些案件发生时除了你,还有哪位皇子从头至尾一直待在清河?”
“可我离开的时候你并没有怀疑到我。”
景辞笑了笑,“你的令牌和爱用的秘色瓷茶盅早就出卖了你。”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有些疏忽……所以你故意跟王则笙交往密切,是想引我出手?”
“我并不是利用则笙,我料到你可能会在这次围猎动手,于是提前找了言希,让他助我一臂之力。”
邺王听了,突然赞赏的鼓了鼓掌。
“我还真上当了,杀了那么多人,只有你查到我头上。侯爷聪明睿智,实在是佩服。”
左言希听不得邺王这般语气,忍不住开口道:“邺王,这些年你扮猪吃老虎,骗了多少人?又在背后密谋,造了多少孽?你午夜梦回时,当真能坦然入眠吗?你安安分分做你的皇子有什么不好?”
“那我便告诉你们有什么不好!我的母妃出身低贱,父皇从小到大都没正眼瞧过我一眼。所有的皇子都看不起我,长乐,她几时拿我当过她的兄长?连小小的宫女都敢给我脸色瞧。还有你们,你们所有人都把我当废物,有谁真正在乎过我的感受?好啊,既然如此,那我便要让你们瞧瞧废物的厉害。我要让你们知道这天下的事不是你们以为如何便能如何。”
左言希忍不住骂道:“邺王,你这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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