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觅愣愣地望着旭凤,眼泪水簌簌地往下掉,她想冲上去抱着他大哭一场,可如狐狸仙所说,凤凰一身的伤她如何下得去手抱他。她仿佛在那一身玄袍上看到了点点猩红,仿佛看到了魇林里凤凰是如何在重伤的情况一次又一次不顾性命的厮杀,劈头盖脸的殷红一下子涌入双眸,看不到凤凰于飞看不到伫立云端的战神,她只看到了那个为了她浴血奋战的凤凰。
忽然一股力量拽动了她,回过神来的锦觅已经稳稳地躺进了旭凤怀中,鼻翼间闻到的只有无尽的血腥味,她不敢挣扎,生怕再挣裂他的伤口。
旭凤却牢牢地抱着她,埋首在她柔软的项间,温热的气息均匀地散布在她耳根边上,极轻极轻又极为虚弱的声音传入她耳中:“别动,让我再抱一会儿。”他眯着眼享受了半刻,又极认真的解释道,“五百年你不情不愿地穿上了嫁衣,这一次我想让你风风光光地嫁给我,只是没想到竟是我失算了,如果救不了你,我就是死了也难心安。”
“我只知道你再不止血你就会死。”樘黎仙上的声音冷冷地飘了过来,随着她的声音一块儿过来的还有一瓷瓶金疮药,她看不惯两人你侬我侬,丢下药瓶就往离山方向远遁了。
锦觅趁旭凤不注意小心地钻出了他的怀抱又小心地扯下了他的衣服,虽然已经做好了准备,可她连凤凰受一点伤都看不得,眼下这满身的血红教她如何能够静下心来上药?好不容易抹干了流出来的眼泪水,她这才吸着鼻子一点一点的检查着旭凤的每一道伤。
润玉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他看见了锦觅对旭凤的用心,看见了月下仙人还有风神水神对旭凤的关心呵护,一抹难以掩饰的苦笑挂在嘴角,他对着殿内的长辈一一见礼。
旭凤皱了皱眉,打量着他问道:“兄长的伤可处理好了?”
他点了点头,道:“魔医已经帮我包扎过了,我让邝露先回天界了。”润玉如今能站在这儿,疗伤的法子定与旭凤如出一辙,他怕邝露看着心疼便打发她先回了天界。
“我来看看你和觅儿,顺便也告诉你一声,我要回天界了,三天遗留的事务很多。”润玉苦涩地一笑,又与锦觅道,“觅儿,我终是欠你太多了……”
未等主人开口,他孤寂的背影已经走向了禺疆宫外。那一袭白衫随风摇曳,他瘦弱的身躯几乎能被一根稻草压垮。
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体会到了旭凤说的孤单,体会到了身为囚徒的凄凉。天帝是孤家寡人,一点没错,旭凤身边有锦觅、有月下仙人,就连风神水神也回到了她的身边,可他身边呢?除了邝露和魇兽,围绕着他的只有冰冷的战甲和堆砌成高山的奏疏。他终于不再认为天帝是旭凤的施舍,那是因为旭凤早就看清了,只有他傻乎乎的排兵布阵,傻乎乎的去抢那个位置。
看着润玉的背影一点点消失,禺疆宫再一次恢复了沉寂,惟有锦觅窸窸窣窣的为旭凤上药、包扎。
越想着岁月静好,可那极喜欢瞧戏的老天爷偏生不教人安安静静地过活。头一个遭了殃的便是下界的凡间,没几日,下界的事就传上了天宫、传到了天帝润玉的耳朵里。
凌霄宝殿上,仙臣们跪了一地,跪在最前面的就是那个将下界之事奏与润玉听的小仙。他高抬的手里本是捧着一封奏疏,眼下奏疏早到了润玉的桌案上,可他却迟迟没有胆子在这般冰凉得教人窒息的大殿上垂下手。
“陛下,此事虽发生在下界,但罪魁祸首乃是魔界的蛟族,还请陛下下令,将魔尊传来问话。”说话的是一个白了胡子的老神仙,仗着自己年岁大,心直口快的做了这一众神仙的领头羊也不自知。
润玉还没有开口,又有一个老神仙站了出来:“倘若下界之事是魔尊授意,陛下,天界危矣啊。”他倚老卖老地捋了捋白胡须,朝润玉叩首道,“魔尊旭凤的灵力修为远超六界,试问我们何人能镇得住他?陛下,凡间有一个词是‘功高震主’,此刻的魔尊于我天界是威胁。请陛下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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