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只望了他一眼手中力道未收,迎着麒麟做出最后一搏。麒麟瞧眼前这个所谓天帝之人竟这般自不量力,亦知他所想不过是与它同归于尽,然他最多重伤而那人却是要付出生命的代价,它笑他太痴傻,只是神兽哪懂人心善恶。
眼前恍然多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待看清时送出的力量却再难收回。好生熟悉的场景,而两道能致人死地的灵力间,那个身影弱小的影子却换成了他。抵挡在其中的正是最后一刻赶来的旭凤,他来不及顾忌其他,心中确想着锦觅但他亦不能不顾兄长的生死,如此换来的妖王内丹怕是锦觅也不会答应的。
他以一己之力化出结界,两道拼尽了全部灵力一分不差地尽数撞击在了他身上,脱力落地的旭凤半跪在泥地上,喉间再忍不住一口殷红的血喷涌而出。也因着他的介入,一面挡住了润玉的全部伤害,一面借力打力将麒麟击倒在地,见它不甘心的扑腾了几番还是挣不过眼前的疲劳,不知不觉中陷入黑暗。
“旭凤。”润玉颇有愧疚,掌心的灵力源源不断地往他体内送。他也并非什么都不懂,只渡旭凤了稍许灵力他便觉察出了他体内的重伤。
与饕餮一战他受了不小的内伤外伤,外伤虽有樘黎仙上施灵力治愈但内伤绝非一时半刻可以痊愈的,眼下再加上他战白泽时留下了半身的伤痕,还有此次击败麒麟他凭肉身承受了润玉的全部灵力和力量,以自身为媒介方才能够令麒麟陷入昏迷。原以为旭凤只受了点伤不愿同他提及,谁曾想这般伤重他竟还敢来闯魇林,当真是不把自己的性命放在心上。
旭凤稍缓了缓抬手拭去了嘴角的血渍拦下润玉的灵力同他道:“不必为我浪费灵力,救不回锦觅我有何颜面再独活于世。”
“救觅儿的法子我知一二,妖王内丹谁去取都可以,但觅儿以你的骨血重生只有你才有救她的机会。”他稍皱了皱眉,犹豫之下还是收了手上的灵力,仔细同旭凤提了提这个他略知一二的方法。
“我没事,小伤罢了。”旭凤朝他浅浅一笑,站起身绕过一旁俯倒在地的麒麟,先润玉一步进了魇林。
而润玉却尚沉浸于他所提的“小伤”二字,他心里仿佛有一块巨大的石头将他压得喘不过气,在他看来甚至在曾经那个还是天界火神的旭凤看来这样的伤足以将一个人压垮,由内而外的似撕裂元神般的痛苦每时每刻都存在于伤了的精元当中,不好生修养上数日便需花上更多的时间去疗伤。
那些年里他不知道旭凤经历了什么,心头一阵阵酸麻教他隐约看到了那百年中的旭凤。此种磨人心智的伤痛他竟可以淡然的称一句“小伤”,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好似什么事都不曾发生也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身子到底如何。
他暗自伤神,好一会儿才跟上了旭凤的步子。他走在旭凤身后的数步之外,终于有机会仔细打量着他的背影。那样一个曾经将天界身份引以为傲的人此刻润玉却察觉到了隐隐的一丝落寞。一身玄黑的袍子再没有天界火红的昭示他火神身份的色彩,孤寂的背影似有些死气沉沉。不知为何,他脑海中恍然映出大片的黑暗,黑暗中的一个角落,他拨散开层层雾气,那里髣髴蜷缩着一个人影,孤独的舔舐着浑身的伤口……
是旭凤吗?
润玉震惊了好一会儿,他的心跳得飞快,眼前的背影更令他愈发的无地自容,不由自主地想象着那几年,他刚刚剥夺了旭凤神籍的那几年。他是怎样的活着,怎样的撑到了现在?垂在衣摆下的手骤然抖了抖,他张着嘴翕动着唇,似是要唤住旭凤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他还是垂首收回了肚里。
魇林中幽深一片,从未有人成功闯出魇林是以其中到底是何样貌无人知晓,直到如今旭凤同润玉一块儿进去林里,那样压抑的环境亦不由令二人感到阵阵后怕。
高耸入云的参天大树伸展着它们繁茂的枝丫在头顶纵横交错,放眼只看得到大片大片深绿中带着点点黑斑的古树藤蔓、成千上万不知是哪种植物长成的花木,林间毫无色彩除了无尽的深绿便是玄黑,运气好时尚能瞧见不远处亦或是脚下露出了半截白得可怕的遗骸。脚下的土地髣髴都是以闯入者的骨血所凝聚,整片魇林中的树木皆以那些死去了的人为生,丰盛的灵力骨血也就是它们能长成参天大树的缘由。
不绝于耳的嘶吼好似来自于林间被风化了的石壁,中空的洞穴带出一声又一声令人细思极恐的叫吼,营造成一种望而却步的身姿,只可惜闯入魇林的人没有那个是就此止步的,眼前的白骨愈发增多,前路艰险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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