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凤取来一旁的油灯往玉石上凑得近了些,她迫不及待的哈了一口气,将刻着字的那一面就着手上的黄布一印。缓缓移开时,黄布上明晃晃的饮着六个大字——永业皇帝之宝,竟是皇帝的私印,而且还是前朝皇帝的私印,如此罪过若是教人发现便是诛九族的大罪。
她咬着唇目光最终落在了黄布的另一头,翻弄了一下,那一处被人绣上了“锦觅”二字,而在这两字下的半寸左右,又绣了两个极小的字——公主。
锦觅手忙脚乱地把黄布和私印重新包起来,慌张的塞进了床头柜。她不知自己是如何从床榻上爬下来的,也不知自己是如何到了屋外,只是夜间的风很凉,将她吹得格外清醒。
原以为这一世不过是个平民百姓,安安稳稳过完一世回到花界也就算了,谁曾想前一次她未做成亡国公主,这一世却做成了前朝余孽。怪不得姑姑对爹娘的事闭口不谈,怪不得姑姑一直强调着“繁花似锦觅安宁,淡云流水度此生”。
“锦觅,你若不愿牵扯进两朝厮杀,便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吧,我陪着你。”旭凤揽上她的肩,低声细语道。
天界权利的争斗已经凶狠至斯,更何况人间的皇位之争。旭凤正是太明白其中利害了,才不愿锦觅参与,只是事关锦觅这一世的身世,他亦没有权利将她保护得如同温室花朵一般。该知道的她都该知道,至于往后她是什么想法,她要如何去做,大不了由着旭凤陪她。刀山火海,既是夫妇一体就该一起面对。
锦觅点了点头,仰望着天空中明亮的星辰,施施然道:“姑姑和爹娘希望我平淡的活着,我自然是不愿意去争这些的,只是凤凰……”她抿着嘴顿了半刻才接着道,“若是被皇帝知道,我就是不愿争也不行了。”
他浅浅一笑,抬手抚平了她愈发皱起的眉头,道:“无论你如何选择我都会帮你,这一世我定护你平安。”他堂堂魔界魔尊若是护不住一个凡人岂不是惹人笑话。
在凡间此朝,每年的十月二十一也就是今日都是晋历皇帝的祭天大典。当日里的街道上车水马龙,成千上万的百姓驻步于街道两旁摩肩接踵,恨不得能多瞧上他们的君主一眼。京城里大多都是原先便忠于晋历皇帝的子民,那些前朝老臣和愚忠的百姓要不是被诛杀殆尽就是被赶去了几千里外的荒芜之地。
晋朝得民心不假,得的却是晋朝百姓的民心而非天下民心。常言道百姓如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晋历皇帝独独忽略了他对前朝百姓的手段,杀而不劝。
当日早早的就有大批百姓自发沿街侯驾,锦觅同旭凤今日出来得不巧,手上的刺绣工艺无人光顾。她索性把臂弯上的篮子扔给旭凤教他收起来,拉着他一头挤进人堆,说是要瞧瞧她那仇人的模样,若是有机会她定是要为这一世的爹娘报仇雪恨的。
旭凤拧着眉,似有些担心她,方要开口劝什么就被锦觅一句话给噎了回去:“你会保护我的。”她莞尔一笑,扯了扯旭凤的衣摆。
曾经他去魔界收复穷奇时锦觅也是这么说的,每一次她有危险他都会毫不犹豫扑向她替她挡下,出于本能的反应就连他自己都未曾反应过来。为了她受伤、昏迷,他似乎从来都是甘之如饴。他嘴角扬起笑了笑,果然他的整颗心都落在了锦觅身上,瞧着她的眸中一眼万年,只容下了锦觅一人。
辰时初刻,街道那一头鸣着号角,震耳欲聋的鞭声在半空中久久不散,一队瞧不见尽头的人马洋洋洒洒的沿着街道走来。最明显亦是最耀眼一座四匹马同时拉行的马车缓缓驶入百姓的眼中,那便是晋历皇帝的车驾了,车驾四周围着一层又一层的侍卫。
整只祭天的队伍由号角开道,紧接着是挥舞着长鞭的宦官和足有千人的皇帝亲卫,而后才是晋历皇帝的车驾,一干文武大臣骑马的骑马,坐轿子的坐轿子,整整齐齐的划分为两块跟在皇帝行銮的后头。两边人群里呼喊着“万岁”的声音此起彼伏、络绎不绝,他们挥舞着手全力大喊。
锦觅和旭凤藏在人群中,他们自然是不会参与这种毫无意义之事,何况他二人一个是天界水神,一个是魔界魔尊。她目不转睛的盯着缓缓驶来的晋历皇帝车驾,车驾四周都垂下了明黄色的帘子,晃动间晋历皇帝的样貌根本瞧不真切,悻悻的撇了撇嘴,正欲拉着旭凤一块儿离开,却觉身后一股力道将她推出了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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