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罚人的兵器?”鎏英轻声嘀咕着,她似乎从没有听闻过魔界有这样的一件刑具,往常处理一些犯了错的魔族中人不是直接毁了元灵便是丢入忘川,莫非是这什么劳什子的仙上捏造出来的。她偷偷瞧了旭凤一眼。
旭凤侧着身子,抿了抿干涩的嘴唇,垂首答道:“仙上说的可是噬魂鞭?”话甫一出口他便已经知晓了樘黎仙上提及此物的意图,要他受忘川之苦还不够,连魔界尘封了千年的噬魂鞭也要用上了,他旭凤到底是惹了樘黎仙上多少痛楚。罢了,他自嘲地笑了笑,谁让他这般对待樘黎仙上的心肝宝贝。
“不错。”樘黎仙上嘴角微微扬起。
旭凤深吸了一口气,别过头吩咐道:“鎏英,去禺疆宫取噬魂鞭。”髣髴此事与他毫无干系,那般云淡风轻的替旁人吩咐着。
事已至此,鎏英自然是瞧出了樘黎仙上是有意提及噬魂鞭,更是有意要借魔界的噬魂鞭伤旭凤,旭凤在樘黎仙上的手中,又是他亲口吩咐的,取了伤的是旭凤,不取伤的还是旭凤。锦觅的坎儿只有他自己才能跨过去,旁人帮他只会伤他。
“是。”鎏英终究还是应下了。
这是旭凤的选择,倘若只有痛、更痛才能让他清醒过来,让他从锦觅的阴影中走出来,她能做的只有尊重他的选择。旭凤和锦觅之间就好像她和暮辞之间,一切的恩恩怨怨、一切的伤痛谁都无法替代,只有自己尝尽了、尝够了,才知道其中的酸甜苦辣,才明白对方付出的到底有多少。
她捧着噬魂鞭,尽可能慢的走着。事情已经无比的清晰,自己这一送过去便是的地狱。她不晓得旭凤身边的人是谁,但那很大的可能就是樘黎仙上,他们说也许樘黎仙上有法子能救锦觅。大抵是这样,旭凤才会不顾一切吧。
樘黎仙上接了她递来的噬魂鞭,拿在手中仔细的瞧了瞧、扯了扯,喜道:“是条好鞭子,不用来当作兵器真是可惜了。”
噬魂鞭是旭凤成为了魔尊后才在禺疆宫里发现的,是特意供奉在魔界先祖灵位前的藤鞭。根据魔界的史册记载,噬魂鞭是千万年前上治魔尊罪责,下惩魔军对错的刑罚,从来都是做个样子,没有人用过。
“你说是你自己下去好呢,还是我把你扔下去好呢?”樘黎仙上凑近了旭凤,在他耳边轻声问道。
这样的选择他从来就不会做,樘黎仙上也清楚他的秉性,其实无数次都是她想吓他。若是旭凤当真被吓住了,她真有可能会杀了他。意料之中,樘黎仙上在手掌心凝了到灵力,在旭凤背后使劲一推,他整个人跌入了忘川河。
“凤兄!”鎏英见此怒目圆睁,旭凤如此骄傲的一个人竟在樘黎仙上手中受着这样的屈辱,他忍得下去,鎏英岂会忍得了。转眼,她的鞭子已经到了近前。
甫一接触到忘川河水,河中的怨灵便都已经攀上了他的身躯。忘川河两岸浅得很,旭凤整个人跌进河里还露出了大半个身子。离锦觅跳入忘川已有许久许久了,怨灵们难得再遇到了一个活物,愈发兴奋的啃噬着他的筋骨。
锦觅……竟是这般的痛……
他闷哼了一声,撕心裂肺的痛深深印刻进他的心里,原来当初锦觅是忍受着这样的痛在成千上万怨灵的啃噬中疯狂寻找着他的元灵。旭凤竟觉得有些欣慰,他正和她受着一样的苦,回忆着她的味道。即便是被啃噬得遍体鳞伤他也毫不在意,只要能感受到锦觅的气息,那已经是他的奢望了。
被啃噬得严重了,他疼得厉害,不由自主地挣扎了几下才恍然记起自己被樘黎仙上的缚仙索捆着,愈发勒紧的绳索几乎生生扣进了他的血肉。
恍惚中抬眼见鎏英就快要伤着樘黎仙上,他竟自然而然的脱口而出,道:“鎏英退下。”他的声音很虚弱,却足以穿透整片忘川。一半是出自樘黎仙上和锦觅的关系,一半是出自他的本心,她都是无辜的。
鎏英懊恼的叹了口气,手中鞭子既出下一瞬间就能伤到樘黎仙上,她竟就真的习惯了听旭凤的话,宁愿自己灵力周转不顺这一鞭还是教她给收了回去,她甚至暗骂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听话。她把旭凤奉为知己,往后的一切她再也无法安安静静的无动于衷,索性眼不见为净,卷了鞭子快步逃离了忘川。
“你以为我会念着你的好,让你少受些罪?”樘黎仙上望着在忘川河中近乎生不如死的旭凤,反问道。
那四个字已经耗尽了旭凤全部的力气,此刻无论要他再说些什么他都已经脱力。从一开始他便没有算过什么,这会儿真要他算,他心里也清楚。不管他如何解释樘黎仙上都不会听的,既然如此何必再多费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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