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天魔大战,至今还牢牢印刻在旭凤的脑海中。两道拼尽一切的灵力在瞬间爆发,髣髴能够吞噬世间万物。他死了亦或伤了,他都可以不在意,可为什么魂飞魄散的偏偏就是锦觅,他们方才在一起一天啊。
世间没有什么绝对的公平,也没有什么绝对的不公平。曾经锦觅杀了他一次,如今也要他再杀她一次;曾经她体会过失去他的痛苦,如今也要让他在体会一次吗?如果这样锦觅可以回来,他宁愿百倍、千倍的痛,只要她能回来就好啊。可笑的是,死了就是死了,锦觅连一丝残魂都不留给他……
忘川河前,站着的黑袍人痴痴地望着河水中的怨灵。那些怨灵挣扎着、叫嚣着要将他拖进忘川河,然而他们却被忘川河的契约桎梏着,徒劳地一把一把往河岸的他身上抓去,最终抓到的只有空气。
他眸中布满了痛苦、布满了悔恨,恍然间他似乎寻到了一丝的希望,他伸出手,往空空的忘川河中抓着,徒劳地喊道:“锦觅!锦觅!别走……求求你,别走……”哽咽、沙哑的声音从嗓子里发出,就连他自己都不曾发现,他已经一天一夜没有说过话、吃过东西、喝过水了……
依旭凤的目光瞧去,在那怨声四起的忘川河中竟真真正正地站着一个女子。她一身和旭凤一般如出一辙的黑袍,披着的宽大的斗篷几乎挡住了她的整个身子,唯有那个独一无二的背影,真的是锦觅。她好似听不见身后旭凤一声一声泣血的呼喊,不知累的往忘川河深处走去,走着走着,越发模糊的身影渐渐散了。
“锦觅!”旭凤大声喊着她的名字,明知道她再也不会回来,可是哪怕再让他看一眼、听她再喊一声“凤凰”也好。
又是一场春秋大梦,大梦了三生。如果再见锦觅一定要在梦里,那么他宁愿永远沉睡不再醒来。有时候他和锦觅一样,宁愿自欺欺人,宁愿自己受伤疼痛。
旭凤拖着疲惫的步子回到魔宫,他的宫殿里已经没有人了。自从锦觅死后他便把所有的人都赶了出去,他好想安安静静的待着,安安静静的思念着锦觅。一开始他就没有算过什么,自始至终他要的不过是一个锦觅啊。
情爱何其苦?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疯狂的翻找着魔界的藏书。一册一册的书简被他翻得遍地都是,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可他不在意,他只记得自己一定要找到那一册书简。无数册书简散落在地上,堆积成了一堆一堆的小山丘。旭凤翻遍了寝殿中的藏书,幸好那一册还在。
旭凤如获至宝的捧着这一册书简,步履蹒跚的走到桌案前,难得的点了一支火烛,照亮了黑暗的魔宫。他小心翼翼的翻开书简,就着微弱的烛光仔细研读。忽的,他合起书简,一道红光划过书简,他将这一册书简封存了起来。
魔宫的底下有一座寒冰室,万年前是专门用来惩戒一些魔界叛徒的,后来日子愈发的久了,魔尊换了一次又一次,这一座寒冰室便被魔界淡忘了。
若非是旭凤还记得他在书简上见到过寒冰室的概述,想来他也是不晓得魔界还有这样的一个地方。那书简上不仅记载了寒冰室的存在,更是记载了魔界这上万年来的禁术。魔尊的位置比的是灵力,是以,座上这个位置的魔尊并无心读什么书简。这些禁术封存得看似随意,实际却是最为安全的法子。
旭凤避开了魔宫内的魔兵,独自开启了寒冰室。他本性属火,这般严寒且封闭了上万年的密室,其中更是寒冷无比。他却似不知冷一般,也不放什么护体的灵力,顶着万年的严寒便走了进去。
寒冰室并不算大,依稀能瞧出无数个人模样的冰雕,那些大概就是上万年被贬入寒冰室受罚的魔界叛徒吧。
旭凤站在这一片寒冰中,抬手放出琉璃净火将大块的寒冰刻画成了一座冰棺,通透明亮的摆在寒冰室的正中。他记得曾经他随锦觅下凡历劫时,他在皇陵为她陪葬。那一次他还能见着锦觅的遗体,可是这一次,明明身边都是锦觅的存在,而她却好似哪儿都不存在一样,真真正正地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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