睫毛掌心

（八十六）

眼前的局面吴娜娜何曾见过，她脸上的表情也被张云雷尽收眼底。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车上其他人也逐渐开始关注吴娜娜的反映。一个女孩子，末日前一直一个人生活在百货大楼，进入基地也是跟着张云雷的车在夜晚回来的。这么大面积的难民，这么凄惨的状态，哪怕是在末日里生活多年的德云社众人也是于心不忍，更何况一个本性善良的小女孩。

见吴娜娜似乎要开口询问什么，张云雷先开了口。

张云雷：男人们现在应该都在工位，抗袋子，挖战壕吧。

满街都是女人和小孩，家庭的重要劳动力却不在，张云雷也思量出了吴娜娜想问的问题。

吴娜娜他们......基地不会管一管吗？

吴娜娜的声音很小，似乎是说给自己听，聪明如她又怎么会不明白其中的缘由。放眼望去，乌泱泱的人密密麻麻，资源枯竭的末日，又谁有实力养活一群连自保能力都没有人的？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8字残酷的生存法则是那么高度凝练的概括了末日里的社会。

那......在自己的本命灵石没有给德云社众人带来异能之前，他们的生活也是这样吗？卑微、可怜的像老鼠一样苟活在这一个个狭窄的棚户？白日里难耐酷暑，午夜里寒意刺骨。每天奔波在最危险的城郊，搬运肮脏沉重的麻袋，只为了能得到微薄的积分换取寥寥无几的食物。

吴娜娜忽然想起张云雷的旧疾，他呢？没有灵力的温养，没有药物的治疗，拖着残破的身体和自己的师兄弟们一起从事高强度的体力劳动？虽然接触的时间不长，但依照吴娜娜对张云雷的了解，恐怕痛苦难忍也不会表现出一丝一毫吧。思及此处，吴娜娜的心口传来阵阵钝痛，刚想转过头去看一看张云雷，就被身后的一双大手蒙住了双眼。

王九龙：娜娜，别看了，难受。

王九龙看不得吴娜娜悲天悯人的表情，又不如张云雷心狠，选择让吴娜娜面对这人间炼狱。他只能用自己的大手挡住吴娜娜的视线，就好像在说：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你。

吴娜娜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刮在了王九龙的掌心，也刮到了王九龙的心间；少女呼吸间的气息喷在手掌，王九龙只觉得身下一股欲火，若不是张九龄突然刹车，恐怕就要在众目睽睽下失态了。

吴娜娜谢谢大楠哥哥，我没事。

吴娜娜用手掰了掰王九龙宽厚的手掌，让水汪汪的葡萄眼重见天日。

张云雷：怎么了九龄？

张云雷探了探身子，向前望去。

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孩跪在车前，疯狂的磕着头，粗糙的土地割破了他的额角，血渍混着泥沙流了下来。

乞丐：求善人行行好吧！给口吃的！

乞丐：我妈妈就要死了！给一口吃的吧！

大家顺着小孩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个瘦弱的女人正躺在地上，只见进气不见出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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