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享受太久,把楚晚悠悄悄送回自己的房间就离开了
外面,温芷在等他
温芷:呀,办妥当了?这么快呀?
华碧楠:你很吵
温芷一下子怒了
温芷:你什么意思?嫌弃我啊?
华碧楠:嗯
温芷气的直翻白眼
温芷:我要告诉木阁主!
华碧楠:哦,自便
温芷:……
所以怎样能让这个人闭上嘴啊!!
华碧楠:……温芷
温芷:啊?怎么了?你要和本姑娘道歉吗?
华碧楠无语道
华碧楠:道歉?你想多了小丫头。问你件事。
温芷:什么?
华碧楠发了会儿愣,缓缓开口
华碧楠:如果你爱的人很恨你,你要怎样让她原谅你?
温芷:……啊?
温芷没想到他问这个,一时之间竟是失语
华碧楠:罢了
华碧楠苦笑着摆摆手
华碧楠:你个小丫头,知道什么。
正常温芷会因为他这句话再与他辩论上一番,但这次她只是沉默许久,而后问道
温芷:既然恨,何必又要在一起,岂不是折磨?
华碧楠一顿,最后还是道
华碧楠:你还小,不懂。走吧
*
次日,四人准备回死生之巅了
在店里买了些干粮小食,便到码头租船上路了。
舟楫走长江,至行不通的地方,便起了木翼,以法术为托,遨游高天。行的虽不算快,但胜在舒适僻静。
八日后,四人抵达了死生之巅,木舟在山门前停了下来。
墨燃撩开竹帘,让楚晚宁先自舱里出来,而后才跟在他后面,此时明月高悬,正是深夜,玉衡长老曾于函信中令薛正雍不必派人相迎,故而两人拾级而上,到了正门入口,才遇到四位守门弟子。
“玉衡长老!”
“墨公子!”
那四名弟子见了他们,不知何故脸上竟闪过一丝惶然,未及二人反应,这几人就扑通跪了下来,仰头急禀道:“长老,公子,眼下派中正有人来寻二位仇呢!尊主派了飞鸽传书让二位暂避,看样子这胖鸽子还是飞得慢,竟没有送到!长老,公子,你们快去无常镇躲一下风头吧,可千万别进去!”
楚晚宁:何事如此慌张?
“是上修界的人,说长老欲修邪功,要把您带去天音阁问审啊!”
墨燃:天音阁?
墨燃惊道
墨燃:那不是十大门派一同组建的牢狱,专门审十恶不赦之徒的吗?
“是啊!他们冲、冲着彩蝶镇那件事来的!”其中一个女弟子惶然道,“长老还记得吗?就是您被杖责的那一次!”
楚晚悠那顶多是师尊滥用仙术,况且师尊早已自请责罚,此事早已结了,为何又要提起?
楚晚悠皱眉,隐隐觉得没这么简单
楚晚悠还有,邪功是怎么回事?
“具体的我们也不太清楚,但听来的人说,彩蝶镇的镇民在一夕之间竟都死光了,杀人的是个半仙半鬼的东西,好像受了某人的指使。那鬼仙法力高深,寻常散修绝不可能驱使得了她,所以上修界的那些人他们怀疑……怀疑这事是玉衡长老所为!”
楚晚宁:……
楚晚悠脸色难看道
楚晚悠荒谬…
墨燃:噗
墨燃笑了
墨燃:我还当是什么,这种误会,说清楚就好了,何必躲呢。
又转头朝楚晚宁笑吟吟道
墨燃:师尊,你瞧他们这脑子,你除个小怪吧,说你和后辈争风头。你斩个大妖,又怀疑你练邪功,养着鬼仙去伤人。那咱们干脆啥都别干了,学他们专心在家打坐修仙最好
楚晚悠你还笑的出来!师尊若当真被押去了天音阁麻烦可就大了!
师昧也是一脸担忧
师昧:是啊,阿燃,莫要再闹了,如今应当想想法子
楚晚宁没有笑,他神色难看,沉默一会儿,问道
楚晚宁:彩蝶镇的人,都死了?
“据说是这样的,无一活口。”
楚晚悠……
楚晚悠一下子神情复杂起来,这件事情背后不知道有着什么样的黑手,一个镇子的性命竟就这样没了
楚晚宁:……
楚晚宁眼睛闭了闭
那女弟子见他神色有异,不安道:“长老?”
楚晚宁:此事虽非我所为,却或许因我除魔不彻所致。于我有责,岂可回避。
楚晚宁睁开眼睛
楚晚宁:你们,随我进去
楚晚悠师尊!
楚晚悠挡在楚晚宁面前
楚晚宁低头看她
楚晚悠师尊可不能去,被他们这般泼脏水,万一真的去了天音阁……
楚晚宁:就算当真是去天音阁,也是我应得之,除魔不尽,是我之责,我怎么能让别人替我抗?
楚晚悠不说话了,楚晚宁轻叹一口气道
楚晚宁:走吧
巫山殿内,十二尊缠枝青铜灯分列两旁,每一尊均有十尺高,九层铜枝舒展开来,自上而下,由短及长,统共三百五十六盏烛火,将死生之巅的大殿照的灯火通明,如同白昼。
殿堂上,薛正雍戎装肃立,豹目如环,像一尊铁筑的雕像,正盯着下面的人。
薛正雍:李庄主,我最后与你说一遍。玉衡长老此刻并不在派中,且薛某可以项上人头担保,彩蝶镇一事,绝非他刻意为之。你莫再信口雌……那个……
王夫人在旁边掩着衣袖,轻声提点道
王初晴:黄
薛正雍:咳,你莫再信口雌那个黄!
薛正雍一挥手,气势凛然道。
王初晴:……
除了死生之巅的值守弟子外,殿堂之下还站了三十余人,几乎都身着碧色锦袍,臂挽拂尘,头戴天蚕进贤冠,正是上修界这些年来的新起之秀“碧潭庄”的门徒。为首的男子约莫五十来岁,两撇胡须状若鲶鱼,在风中飘摆着,不是碧潭庄庄主李无心又是谁?
李无心捻着长须,冷笑道:“薛掌门,我敬贵派亦属正道,因此才与你讲理。彩蝶镇是在贵派玉衡长老携其弟子除妖后,生此惊变。除了他们三人,陈员外一家并不曾和任何修仙之人有所往来,人证物证皆在,你是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
侍立在父亲身旁的薛蒙忍不住了,破口大骂道
薛蒙:你们他妈的还有脸说?下修界的事情你们几时管过了?平日里一个个袖手旁观管自己升天,出了事就栽我师尊身上,哪来的道理!
桑也抬眼
桑也:薛蒙,不得无礼。退下
薛蒙:师姑!她们都这般……
桑也:好了,退下吧
江泽:少主,玉衡长老不在,少说两句。
江泽微微低头 算是对薛蒙的敬意
薛蒙:用得着你教我!
王初晴:蒙儿…
薛蒙听到母亲轻唤,虽不情愿,却还是按耐住了脾气
“薛公子。”李无心并不动怒,而是颇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微笑道,“曾听闻公子贤名在外,人称凤凰之雏,今日一见,呵呵,竟是如此涵养,倒真让老夫开眼了。”
薛蒙火气又上来了
薛蒙:你——!
李无心悠悠翻过眼皮,转而瞧向薛正雍:“薛掌门,我上修界法度森严。一旦插手此事,必将彻查到底。你若执意不肯交出玉衡、墨燃等人,老夫便只好去请天下第一大派儒风门,前来主持公道!”
薛正雍脾气素烈,听他这么说,颇为不齿
薛正雍:嚯。知道你碧涛山庄与儒风门交好,但就算今日南宫柳他本人站在我面前,我还是那句话——不交人、此事与玉衡无关。
江泽站在一旁,不冷不淡道
江泽:李庄主请回。不送。
“瞧见了吧?都瞧见了吧!他们就是如此蛮不讲理、藏污纳垢!”人群中忽然爆出一个男子颤抖的嗓音,“当初那个姓墨的,偷了我朋友东西,我们客客气气上山来寻个说法,他们也是这样粗暴地哄了我们走!李庄主,您都瞧见了吧?若是由着死生之巅继续为非作歹,下修界可就完了!”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门厅处一个轻轻的笑声。
众人回头,只见光影暗处,一位蓝衣轻铠的青年靠着朱漆雕门,正神情慵懒地瞧着殿内场景。
青年长得极俊,皮肤在这样的烛火下依然紧绷细腻,像是会发光。
墨燃:常公子呀,我什么时候偷了你朋友的东西了?
那男人笑的温柔可爱
墨燃:你倒跟我说说,那位容三儿……不,或许是容九,我记不清了。总之那位妙人儿,究竟是你的朋友呢,还是你的姘头?你做人好不坦诚,他恐怕是要伤心的。
在那边哭诉的不是别人,正是早前说要跟死生之巅没完的益州富商常氏。
常公子猛地回头,循声瞧见墨燃竟出现了,先是神色一变,随及目中精光一闪,再而惨然嚎道:
“墨微雨,你这畜生,九儿与我乃是杵臼之交,与我清清白白,如今他受你们这群妖人毒害,横遭惨死,你——竟还血口喷人,诬陷于他!”
楚晚悠诬陷?常公子,你可别睁着眼说瞎话。你当日与容九在殿上卿卿我我你侬我侬可是在场所有人都看见了,你还想狡辩不成?
常公子回头一看,这不是那个让自己滚下山的姑娘吗?!
“你,你胡说!”
楚晚悠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
楚晚悠就凭你,还杵臼之交?我呸,可别脏了这个词
墨燃眯了眯眼睛
墨燃:等等,楚晚悠。你是说,容九死了?
常公子愤然,双目含泪:“他爹娘亦是彩蝶镇上人,前些日回乡探亲,遭此变故。若不是他去了,我又怎会知晓你与你师尊行的这些恶事!也不会前去求李庄主讨个公道!”
墨燃本来就对容九没什么好感,震惊过后随即摆摆手道
墨燃:什么乱七八糟的?怎么,你是杵,他是臼,以杵捣臼,你们哪里清白?
楚晚悠……
师昧:……
不是……他在说什么?
楚晚悠惊了,还有人这么理解成语呢?
“墨、墨燃!”常公子没料到他竟这样说话,惊怒道,“你、你这大字不识的氓流!你、你——”
王初晴:咳……
王夫人也觉得脸上挂不住了
倒是薛正雍眨巴眼睛没吭声,杵臼杵臼,一听就不是什么好词儿,他觉得侄子说的很有道理,没毛病呀。
夜幕里忽然一声叹息,那声音如昆山玉碎,冰湖始解,说不出的低沉动听,而后一只骨骼匀长,线条极美的手……
毫不客气地扇在了墨燃脸上。
楚晚宁:污言秽语,杵臼之交说的是公沙穆吴佑不论贫贵的交情。
楚晚宁黑着脸出现在门口,没好气儿道,
楚晚宁:就会给我丢人现眼,杵在门口作甚,还不滚进去
薛蒙:师尊!
江泽:师叔。
桑也:玉衡……
薛正雍则睁大眼睛,又是着恼又是无奈
薛正雍:玉衡,你怎地突然就回来了?
楚晚宁:我若不归,你打算一人撑到几时?
楚晚宁款步迈入巫山殿,一张容姿俊逸的面容在点点烛火中更显得如仙人般清雅无俦。他在大殿金座前站定,同薛正雍点了点头,而后翩然转身,宽袖轻拂。
楚晚宁:死生之巅楚晚宁,忝居玉衡长老之席,闻诸位有事相询,却之不恭。
对上李无心大惊大愕的目光,楚晚宁凤目如烟,一瞥而过,淡淡道。
楚晚宁:请教高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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