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德仙姬21

地牢里灯火幽暗，墙上的萤石发出惨绿的光芒，将这间密室映照的如同鬼蜮。

汝菱将手中像条死狗般的男人扔在宁清脚下，素雅的衣饰却挡不住眉眼间透出的艳丽。

“师父，徒儿来给您上药了！”

她动作温柔的执起十字架上男人的手，丝毫不介意对方伤口上的血污，会弄脏自己洁白的裙摆。只专心将玉瓶内的药膏，一点一点仔细涂抹在他手腕的伤口上。

断续草刚沾上伤口，便是一阵剜心般的剧痛袭来。

哪怕是如宁清这般活了上千年，忍耐力极强的老妖精，也忍不住变了脸色，惨叫出声。

“孽畜，你……你欺师灭祖，不得好死！”

宁清痛的满头是汗，双眼暴突，挣扎着摆动手臂，似乎想将药膏从断手上蹭下来。却被汝菱牢牢攥住手腕，不得妄动。

“师父怎可误解的本宫心意呢？这可是您精挑细选的疗伤圣药啊，本宫自己都舍不得用，一直特意给师父您留着呢！”

“你这孽畜，当初我就不该救下你！”

“救我？”

汝菱闻言突然大笑，抬手取下面具，挑起他低垂的头，逼着他不得不望向自己早已恢复如初的脸。

“你当初真的想救我吗？分明是要救这张脸罢！”

“你的脸……”

宁清被她吸干了一身法力，又夺去了一直以来用以维持青春的朱厌骨戒。此刻头发花白，再不复当初睥睨众生、高高在上的神仙模样。

见到她那张与宁悉语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原本无神的双眸中却猛地爆发出一阵异彩，怔怔望着她的脸，眼中闪过一丝痴迷。

“是啊，本宫的脸已经恢复了。说来这还要多谢师父，自愿献出一身修为，替本宫医治脸疾！”

见他这副模样，汝菱似乎高兴极了，右手轻轻抚上面颊，眉眼弯弯。仿佛一个终于得到心爱糖果的孩子，笑容那样单纯，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天真。

“让本宫好好想想，要怎么奖赏师父呢？”

她转了转眼珠，忽地一拍手，做恍然大悟状，从虚空出取出一本纸页早已泛黄的古书。

宁清定睛去看，便见那书封分外眼熟，上面以秀丽的簪花小楷写着《广物集》三个大字。正是宁悉语当年游历山川，用以记载四时风物所著而成。

这书本被尘封在万花谷中，后来被纪云禾带入仙师府，不慎遗落在此。

汝菱记得分明，前世正因宁悉语的一缕残魂附着在此书之上，纪云禾和鲛人才能在关键之时逃过一命。

最重要的是，宁清在见到这缕残魂以后，竟然被她三言两语就解开了千年心结，放下过往仇恨，就此悟了！

多么可笑！

多么讽刺啊！

一个致力于挑起三界战端，曾放言要为天下办丧的魔头，竟也配来告诉她，他悟了！

她眉梢高高挑起一个极具嘲讽的弧度，黝黑的双眸中带着不加掩饰的恶意。

“昨日本宫翻阅此书，无意中发现这上面附着一缕残魂。最巧的是，她竟与本宫生了副一模一样的面孔！”

一边说着，一边伸出右手，白皙的掌心燃起一簇暗青色火焰。

“她说她叫宁悉语，是千年前万花谷的第十九代谷主……”

“住手！将她还给我！你这孽畜，将她还给我！”

听到她的话，宁清立刻像发了狂一般挣扎起来，红着眼睛要去抢她手中的《广物集》。

汝菱见状，娇笑着向后退了半步。直到欣赏够了对方脸上那极度慌乱惶恐的神色，这才幽幽开口。

“本宫实在是很好奇！你说，若是本宫将它烧了……那这缕残魂，还能继续留在世上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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