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然饭毕,雪琴依言带着尔杰和梦萍出门。
先是去凯司令买了尔杰要的奶油蛋糕,随后又带着梦萍去了百货公司。
给家里所有人,包括老爷子都买了一身新衣服后,这才哄着两人在咖啡厅坐下。
她则是独自起身,去了隔壁的银行查看存折余额。
从东北到上海,这些年她背着老爷子,没少给魏光雄那边送钱。粗略一算,竟已不下十万之数。
当年“黑豹子”之名威震东三省,后来虽说是匆忙逃难来的上海,可陆家的底子依旧算得上十分丰厚。
不说老爷子藏在书房的私房钱,光是她手中掌管的家用存折,账面上如今也有十来万现银可用。
如今市面上一块钱就能买三十斤上好大米,若是要带着尔杰和梦萍就此离开,这些钱倒是尽够了的。
可再过两年,抗战就会全面爆发。届时炮火连天,国内再找不出一个能安稳度日的地方。只怕这些钱拿在她们孤儿寡母手中,倒成了一道催命符了!
雪琴再三思虑,终究还是打消了直接跑路的念头。
只在柜台上先支取了两千块,去烟酒店买了两盒上好的雪茄。随后又去特意转道花市,挑了两盆开的正艳的夹竹桃,这才带着孩子们满载而归。
家里人收到她特意挑选的礼物,自然十分高兴。
就连老爷子,虽口中教训着她又胡乱花钱。可隔天就特意换了新衣裳,带着雪茄兴冲冲的出门访友去了。
等孩子们该上班的上班,该上学的上学,她又将佣人阿兰和张妈支出去买菜。
见家里除了她再没有别人,这才带上橡胶手套和剪刀,将买回来的夹竹桃连枝带叶捣成烂泥,熬成浓浓的一碗汁水小心收集起来。
夹竹桃从花到叶,全身都含有剧毒。这还是当年她在戏班子唱戏时,一个常来捧场的药房掌柜告诉她的。
如今拿来对付魏光雄这种小人,倒是正好。
将剩下的那盒雪茄,每一根都滴入夹竹桃汁,再小心烘干后,雪琴这才满意一笑。
“魏光雄,你到了地下,可莫要向阎王爷喊冤!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
翌日,她便借口要出去打牌,去了魏光雄居住的公寓。
这一次她并没有提前通知对方派车来接。
果不其然,一见她上门,守在门口的小弟顿时慌了神。一个虚拦着她不让她进去,另一个则是着急忙慌的冲进去给魏光雄通风报信。
雪琴早已对这人死心,见状也不生气。只把柳眉一挑,双手抱胸等在门前。
没等多久,就见魏光雄衣衫不整的匆匆而来,拉着她的手便要往外带。
“怎么,这是金屋藏娇呢?这么怕我看?”
她一把甩开对方的手,上下打量他一眼。就见他白衬衫领子上,正印着一个娇艳欲滴的大红色唇印。
雪琴冷笑一声,佯怒着一脚踹开房门。果然在屋内见到一张分外眼熟的脸,不是安娜又是哪个?
“你是谁……啊!”
“啪”的一声,屋内女人和魏光雄尚未反应过来,一道响亮的耳光,已经落在女人面庞之上。
“你敢打……”
“啪!”
女人瞪大双眼,正欲发怒。
转瞬间又是一道更加响亮的耳光迎面而来,一左一右,立刻教她原本娇媚的脸蛋儿肿的老高。
“你又是个什么东西?老娘当年在东北登台的时候,你怕是毛都没长齐呢,也敢来跟我抢男人?”
“光雄~”
女人被她身上的嚣张气焰所摄,不敢再随意造次。只好捂着脸望向门口的魏光雄,希望他能给自己撑腰。
可魏光雄还要靠雪琴帮他转移陆振华的财产,此时供着她都嫌不够,哪里还会为了她一个舞女去得罪财神爷。
见她这么不识眼色,心中早已不耐。
挥手叫来门外的小弟,冷声道:“给她一百块钱,赶紧将人打发走,以后也不许她再上门!”
雪琴冷眼看着他吩咐手下,将人粗暴的拖了出去。
心中不禁冷笑连连,暗骂自己前世当真是叫猪油蒙了心!怎么就将这么一匹中山狼,当作是能托付终生的良人了?
魏光雄自知理亏,处理完安娜,赶紧过来赔笑道歉,做小伏低的哄人。
又勾勾缠缠去揽她的腰,还要将手往大腿里面摸。
雪琴心里腻烦,再不欲同他做那事儿。只好暂且收了面上怒意,假意谅解。
她将手中的雪茄塞给魏光雄,隔开他到处乱摸的爪子。
故作深情道:“其实我这次过来,是有要紧事要同你商量!”
“老爷子年纪大了,脾气也愈发古怪。我和尔杰在家中,日子也是一天难挨过一天。这次我打算干票大的,然后咱们一家三口带着他的钱,从此远走高飞过神仙日子,你说好吗?”
魏光雄一听有钱拿就来了劲儿,自然满口应下,连连称好。又再三许诺,今生绝不负她。
雪琴对此一个字都不信,面上却做出一副感动的模样,只哄着他为自己的跑路计划做嫁衣。
“我听说香港这些年发展的极好,丝毫不比咱们大上海差,又是英国人的地盘。你觉得,咱们去香港那边,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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