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去冠之府的车里,让我获得了不少时间来思考,如果可以的话,我其实更愿意放空自己的思绪。
但我的大脑却总是闲不下来,琐碎的线索、片段,在脑海中自行拼凑、梳理,直至完整,毫无瑕疵。就算我不刻意去想,也能轻易明白别人花了心血研究才能领悟到的事情。
或许这就是天赋吧,许多人梦寐以求之物,可对我来说,却更像与生俱来的诅咒。
自六岁那年起,我就知道自己和别的皇子不同,而血统更是一度受到了皇帝的质疑,母亲也因此被受冷落。
终于在快七岁时,王室血统终究是得到了验证,其实这并算什么复杂的医学检验,但事情发生在王族身上,就成了敏感的政治问题,一拖再拖。
最终结果为,我的头发之所以是蓝色,并不是母亲有不忠之举,而是基因突变,也就是当今YN管理局所说的变种人。
皇帝得知这消息是喜忧参半的,虽然那年我七岁不到,但据我观察,这个结论并没有错。
母亲与其他王妃和皇后不同,他的背后没有庞大的家族撑腰,在我出生以前,她在世上甚至连一个血亲都没有,而平民出身的女子在深宫中无依无靠,与其她王妃格格不入,一直过着苦楚自知的日子。
本以为诞下皇子后可以获得皇帝的关注和更多人的尊重,却没想到这又是一个噩梦的开始,在不断遭遇质疑和污蔑的那些年里,若不是我的存在,母亲可能已经选择了死。
有时我也站在皇帝的角度去思考,换作我,可能更愿意得到一个坏消息吧,假如我不是他的亲儿子,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处死我们母子,一劳永逸地解决许多棘手的问题。
但我的血统得到证实以后,皇帝反而会为难,他会绝得亏欠了我的母亲,从而心中有愧。更因为我的天赋,使我比他的其余儿子,也就是所谓的兄弟们更加出色。
作为一个没有丝毫政治资本,从出生起便被称为野种的皇子,'才能'反而成了对自身最大的威胁。
母亲在我血统被验证后不久便服毒自尽了,也许她还爱着皇帝,知道自己的死可以为他分忧,又或许,她认为我已经安全了,没人再敢对我说三道四,更没有人敢去加害一个货真价实的皇子。
走出悲痛并没有花去我太多时日,或许是我的那种聪明,使得自己知道怎样去有效调节情绪吧。
当其他皇子开始万般无奈地接受所谓的启蒙教育时,我早已日以夜继地学习一切可用知识,钻研自己的异能,将所有精力和注意力都放在这两件事上,借以忘记丧母的悲痛。
10岁那年,我离开了皇宫,加入了现在的YN管理局,它是一个专门对付犯罪异能者的地方,权限与地位也高过所谓的警察局。
当时举朝震惊,但皇帝很支持我,他明白,留在帝都也没有我的容身之所,像我这样的人,只有远远离开,才能让我的兄弟们感到安全、放心。
呵,这样对所有人都好……
我只是想找一个地方借此来施展我的才能,但事实却出乎我的意料。
穷凶极恶的人世上很多,但聪明人却很少,别人看来错终复杂的案件,对我来说却是一目了然。
渐渐的,我在YN中拥有了一定的声望,大家不再认为我是个来组织嬉闹的小孩,上层开始重视我的意见,对我委以重任,将我从原本,'能力检测'的虚职上,调到了办实事的位置上。
也许这种被人需要的感觉……才是我离开帝都时想寻找的东西。
转眼快10年过去了,岁月对我格外宽容,应该是变种人的体质让我现在看上去还像个刚上高中的学生,大致推算过,这样下去我大概能活到200多岁。
也不知,那时世界会是什么样子,现在熟知我的朋友都不在称呼我为劳克莱.托维多殿下了,他们都叫我(茶师),那是我参与过某次行动的代号,不知何时就被他们拿来用了,可能茶,是我唯一在人前表现过的嗜好吧。
如果说,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情令我耿耿于怀,那就是至今都没能逮捕林忧,我甚至都没当面见过他。
首次接触他犯下的罪案,是在五年前,那时没成年的我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心有余悸。
那并不是来自有形之物的惧怕,有形之物并不可怕,最多摧毁你的身体,就如同他犯案后留下的哪些结果,在一般警方看来也不过如此,呵……假设他看到的和我一样多的话……当所有线索被串联起来以后,他们就知道整个事件是多么骇人。
我现在对他的感觉就是……敬佩与厌恶。
不知不觉,快到目的地了,那个幸存者……高中生艾迪,竟然从林忧的游戏中活了下来,据我对林忧的了解,这个艾迪会活着绝不是因为他大发慈悲,或者疏漏所致,有九成以上是他故意留下活口。
加上之前的那通电话,这意味着,一个全新的游戏开始了。
又是一次,他和我之间的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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