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双层建筑物,伫立在一个个矮小的铁皮房之中,排开某位不做正经事的装嫩死小孩的酒吧,这栋建筑物在信德区这个最为老旧与混乱且充斥着各种各样非法交易的城区之中华可谓是最为显眼的存在。
你能看见身着不同服装、不同年龄、不同性别甚至是不同种族的信德区居民们每天顶着烈日或寒风在大铁门前耐心等候,你也能看见原先在街道上对轰着破坏性法术,互相“儒雅随和”、使着双截棍向对方亲眷亲切问候的神头鬼脸的小青年在进入到白色建筑物后怪得跟孙子一样,你更能看见,即便是平时在信德区横行霸道,吃冰棍都能不付钱,孝子无比之多的死小孩格罗尔在进了这地方后也会乖乖低下头来,收起自己那幅六十岁大爷的嚣张姿态。
难不成那白色建筑物上挂了个写着【221B】的牌子?或者这里面住了个恐怖如斯的绝世高人?不,是因为这栋双层小型建筑物便是信德区仅存不多的医疗场所,属于张医生的一家经营多年的私人诊所。在这个平均实力甚至强于贴吧老哥,到处都是绝世强者的,死亡率甚至比哥谭市还要高的混乱区域中,张医生的私人诊所至今仍然屹立不倒,张医生本人更是被送过多面锦旗,并且被称为【信德之光】。
虽然被一群疯子和恶棍称作他们的光芒,听起来不像是啥好称呼,似乎是侮辱性的称呼,可坏名声总比没名声好,对吧?不过一直困扰着张医生的,恐怕是锦旗的材料太过于瘆人吧。
张医生的全名,这一点已经很难在资料中找出了,据说是因为来这当医生太过于丢脸了,因此委托格罗尔帮忙抹去了。当然,请各位千万不要觉得张医生是个又当又立的恰烂钱的黑心医生,说着信德区怎样怎样的脏,却又赚着信德区的大把大把的钞票。因为我们的张医生,曾经是个正常人。
在灵气战争期间,枯言市作为独立城邦当中最强大的一座,与强大的联邦政府形成了对立,甚至当年,枯言市的实力还比联邦政府强上几分,可这座城市却主动选择进入联邦政府的管辖范围之内,向联邦政府效忠,就此结束了这场长达五年之久的血腥无比且毫无正义可言的灵气战争。
尽管战争是结束了,可并不是所有人都对和平满意,特别是己方明明还处在大好优势却选择自爆基地的情况下,主战派们蠢蠢欲动着,妄图颠覆当权者的统治,信德区则是这些人的主要活动场所,甚至当时,信德区还一度被写上了【混乱与邪恶滋生之地】这个大名。
然后的故事,我想你们大概也能猜到了。某个死小孩带着他绑架过来的年轻张医生踏上了沾满血与灰烬的石砖上,展开了一场无比魔幻的旅程。能听进去话的,还算有点礼貌的,没有问候格罗尔家人的,就暴打一顿,然后再丢给张医生。听不进去的,喜欢拿双截棍乱口嗨的,特别是还喜欢搞种族歧视的,看不起龙族的,直接丢进焚化炉。
尽管这个故事听上去极其的虚假,参杂了许多艺术成分,很明显是信德区居民为了哄小孩而编造的故事,甚至还可能有格罗尔的女爸爸与男妈妈在里面改了许多,而且信德区的居民甚至连格罗尔的真容都不知道。但我个人认为这个故事还是有很大的参考价值的,就比如说,张医生就在那次整治行动中大发光芒,以及他是被绑架过来却逐渐融入信德区的事实。
......
“是在水字数吗?”晚上十一点,在散发着微弱光芒且摇摇欲坠的路灯下,顾离面无表情地盯着面前正讲着故事的李程。
李程连忙抓起顾离的衣袖,将她拖进了阴影之中,捂着脸庞,紧抿着嘴唇,像是在尽力克制着自己不要气急败坏,直到从诊所走出的一位少年逐渐消失在了他的视野中,李程才松了口气,走出阴影,非常熟练地从兜里掏出了一个在家中找到的便携相机,拍下了少年的背影。
“熟人?”顾离回想起那位少年的样子。被汗水浸湿的棕色短发,一双蓝色的双瞳中透露着几分坚定,尽管十分年轻,看上去还在上高中,眉宇间却透露着几分英气,那副心事重重的面容更为他添上了几分成熟。穿着不合身的黑大衣,双手缠了一圈又一圈的绷带,运动鞋十分老旧,已经经过了多次的修补。
李程收起相机,嘴角微微翘起,“班长,很快也会是你的班长了,不过,这位品学兼优的正义伙伴怎么会在深夜出现在这种地方呢,看上去还不是第一次来的,怕不是在进行些见不得人的活动......”
“所以你打算拍照留下证据好日后威胁他?”顾离的脑回路已经彻底变成李程的形状了(大悲)。
“有妙用呢,不过,也该办正事了。”李程又在衣兜里翻找着,几包鼓鼓的血袋被他小心翼翼地拿了出来。
李程继续说着,“我在廖英睿的记忆中得到了不少的线索,特别是他们的越狱计划,尽管没有全部了解,但也勉强听到他们的落脚点是被小亮称作【家】的一个地方,而小亮的资料我也从灵眼那看过了,信德区的混混,无父无母,又没实力,比喷子唯一强一点的就是他敢线下来碰碰,如果说有什么地方能被这样的烂人称为家的话—”
他将视线转向在黑夜当中最为突出的白色建筑,眼里没有一丝的兴奋或是激动,“只能是这了。”
“计划很简单,一人装受伤引开他,另一人乘机去可疑的地方探查。”李程不紧不慢地撕开血袋,眼里突然燃起了斗争的火焰。
“我来引开他!”
“我来引开他!”
两人几乎是同时这么说道。
李程的眼皮疯狂跳动着,“为什么?”
“懒。”顾离一本正经地回答着,就像在回答1+1=2一样。
原来根本不是什么三无黑长直,仅仅是因为懒吗?没事干,真不愧是你啊......李程忍不住笑出了声,一激动,手一用力,血袋里的鲜血全被溅在了自己身上。
......
“张医生,我不行了......”
“你小子不上午刚来过吗?怎么晚上又来了!?是不是要在我这过夜啊!以后是不是直接就在这住下来了!?你们这些年轻人啊......”一米六的身高,三十岁的年龄,六十岁大爷的脸庞,鬓角发白,下巴上的胡子稀疏,满面愁容,身躯瘦弱,全身上下唯一能看得过去的便是他身上这一件还算整洁的白大褂。
尽管张医生内心有诸多不满,可还是骂骂咧咧地将李程扶上了二楼。一楼空荡无人,之前被张医生锁上的铁门在这时被一双白皙的手轻轻推开。
“第二个病房,今早我在这养伤的时候,那儿一直关着,且从没打开过......”李程的话语回荡在顾离的脑海里。她轻声地穿过一楼漆黑的走廊,适应黑暗的环境对于顾离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她来到第二间病房的门前,拿出了提前准备好的开锁工具。
轻轻一响,房门被打开了。房间里没有多少先进的医疗设施,病床上躺着的病人的身高大约是一米六,身上缠满了一圈又一圈的绷带,脸部也被绷带缠了起来,看不见病人的面容。她走到窗边,窗边放着的花瓶里插着枝紫色的花,根茎上有着许多奇形怪状且令人作呕的突起,花瓣上闪着点点绿色荧光。窗外便是灰蒙蒙的毫无生机且异常寂静的夜晚,这么一搭配,这花倒是有种异样的美感。
“腐尸花吗?那么这床上躺着的......”顾离一眼便认出了花朵的品种,腐尸花会开在尸体聚集之地,并会吸收尸体腐烂散发出的气味,早年间利用腐尸花来藏尸的案件频发,随着战后秩序的重建以及知识的科普,这种愚蠢程度堪比“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藏尸手法自然也是逐渐消失了。
她面无表情地走到病床前,伸出手来,迅速拆下了病人脸部上的绷带。与顾离预想的一样,只不过有些细微的差别。苍白的脸庞,失去生机,毫无光芒的双眼,脸颊上还有几道显眼的伤痕,年纪看上去有些大了,但唯一一点超乎顾离预想的是—
这是张医生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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