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壹 梦境中的迷雾

睁开眼睛，她发现自己站在一个人来人往的广场上，不过周围的人们好像都看不见她，也碰不到她。

看着一个人径直从她身上穿过去，心想。

四周的颜色很暗淡，相反，我的颜色却很鲜艳。

「梦境…么？」

「那么，就去寻找异常之处吧。」

这么说着，便开始观察起广场上人们的动静。

在广场上随意地逛着，时不时在小吃摊拿上一点吃的，还在老板面前晃了晃手中的食物，见没反应，便满意地离开了摊位。

她被一座华丽的建筑吸引了目光。

那里门口挤满了人，即便可以，她也不想穿过他们，在建筑周围找了找，发现了一个贵宾通道，便从那里进去了，进去前还在保安面前打了个招呼。

经过走廊，来到了一个大厅，那里有许多穿着看上去便是非富即贵的人，他们似乎在等候着什么。

等待了一会儿，便有人来了，带上他们去到了一个个包厢里，她也跟着其中一个走进了包厢里。

包厢有一面巨大的玻璃，透过玻璃向外望去，可以看到，是一个昏暗的舞台，以她的眼睛，可以清楚地看到舞台上有一架钢琴，还有一队乐队。

「交响乐演奏吗？」对音乐或多或少也有些了解的她自然看得出来，这里将要有一场交响乐表演。

「带我入梦的人，是想让我看这一场演奏。」她知道，现在她会站在这里，正是那个带她来到这个梦境的人引导的。

「那就让我好好期待一番吧。」之后，她便静静地等待着演出的开始。

没过多久，边有一个穿着燕尾服的人走上了舞台，坐在了钢琴面前。

「啪——」

几束灯光照射在舞台上，将那人与钢琴一起笼罩起来。

那个人，留着黑色的长发，脸色很苍白，但也很精致，有一种病态的美感，在右眼上戴着一个单眼镜框，她听得别人称呼他为“柳烨大师”，嗯，听别人的谈话内容，确实是“他”。

全场的观众都安静了下来，全都盯着那个人的背影，只见那个名为柳烨的人缓缓将手放在了琴键上，她不禁屏住了呼吸。

第一乐章开始了演奏，很平淡，但她却不这么认为，继续听着，有一种空洞虚无的感觉，钢琴的独奏在舞台回响着。

不久，第二乐章便开始了，悠扬的小提琴夹杂着低沉的大提琴响起的时候，柳烨的钢琴一转之前的平淡，开始逐渐高涨，中途有许些小起伏，但是依旧持续地往上涨。

忽然，伴随着一声如同断弦一般的声音响起，柳烨的演奏开始变得飘忽不定，断断续续又能够连接得上，这是第三乐章。

其他乐器的演奏声开始慢慢减弱，最后只剩下钢琴的断音还在继续，那断音又重复半轮后，变得十分激昂，像是低迷后的疯狂，柳烨双手疯狂地砸着黑白的琴键，带出一个个暴走的音符，那乐队的各种乐器也跟着响起，似有序似无序，给人带来了一丝丝惊奇，这便是第四乐章的演奏…

似乎是累了一般，那疯狂的演奏变得低沉，又有着许些尖锐，柳烨似是初学钢琴的学徒一般，一个个慢慢地敲着琴键，又慢慢地琴声变得圆润，让人挑不出一丝丝毛病，就像是，一个人在生活中逐渐被磨平了菱角，这就是，第五乐章。

演奏声愈来愈小，直至柳烨的手指敲下了最后一个音符，这五个乐章，长达八分钟的演奏才正式结束。

雷鸣般的掌声如同暴雨一般响起，柳烨站了起来，转过身对着观众鞠了一躬，但她看得分明，他是在对自己鞠躬。

周围所有人都变得如同暂停了的默片一样，开始没有了颜色，没有了声音，没有了动作，唯有台上，颜色如故，一条道路在二人之间打通。

她会意地踏上了小路，走到了柳烨面前。

「那么，柳烨先生，找我来到这里有什么事呢？」微笑着看着面前的人，同时也警惕着，随时准备战斗。

「我，是为了若叶而来…」他的声音略显中性化，分明地说出了来意。

而听到这话，他面前的人却不乐意了，笑容瞬间收起，眼神一凝，手中便凝聚起风雪便要打出，但是柳烨轻轻一挥手，那风雪之力便消散了。

「布利泽德小姐不要着急，先听我说完。」柳烨面无表情地说着，虽然从刚刚见到他便是如此表情。

发现攻击不奏效，便放弃了做无用功，开始思考起如何脱离梦境。

「那就先听听你要说些什么。」她回答道，拖延些时间，好让自己有时间思考脱离的方法。

「我的本名并不是柳烨。」

「嗯？然后？」

「我叫作柳宫司」没由来的，他停顿了一下，明显还没说完自己的名字。

「柳宫司？」

「…若叶。」

「你…？」

「我叫作柳宫司若叶。」

面前的场景一转，二人来到了一栋别墅前，那里有一个小女孩正在雕刻着人偶，那是一个棕发红衣的小人偶。

而那个人偶，她在那个地下小房间里看到过，便是那摆放在床头柜上的小人偶。

「那个是…」

「那是我第一个做出来的人偶，叫做蓬莱。」

「你是若叶的前世？」如果到这里还不明白，那她可以去自裁了，之前是她太过于惊讶，没转过神来罢了。

「可以这么说。」柳烨沉思了一会儿，又开口。

「但又不完全算。」

又是一转，现在是来到了一个房间，那里放着一架钢琴。

一个小女孩正坐在钢琴椅上，有一个老奶奶正握着小女孩的手在手把手地教导着。

「等下，这不是个小女孩么，怎么说是你？」回过神来，她发现了不对劲。（恭喜你发现了华点）

「那是我的奶奶，收养了我的奶奶。」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自顾自地说到。

场景再次一转，二人来到了花园，与那蓬莱邸四周一样，遍地开满了各色的蔷薇花，小女孩便与奶奶坐在庭院的桌椅上，在学习如何打理花园，学习如何插花。

这一次柳烨并没有说什么，很快又转换了场景，这一回，是小女孩在奶奶的房间里，看着面前的一张合照发愣失神。

「这是…」她上前看了一眼照片，上边是小女孩和奶奶的合照。

「是你的奶奶出什么事了吗？」她猜测到。

「不，这照片上没有我。」

她仔细观察了二者，却没有发现有任何区别，只得再问。

「那她是谁？」

「我未曾谋面的已过世的干姐姐，柳宫司奈叶。」

「从那时起，我开始怀疑自己，怀疑自己的存在只是一个代替品，怀疑自己只是一个人偶，所以我试图远离这个别墅。」

「在上大学后，我终于离开了，但是不相信任何事情，整日沉浸在音乐里。」

「而这一首交响乐，叫作《蓬莱人形》，便是我一生的写照。」

仔细的回想着柳烨给她看的画面，联想那首交响乐，第一乐章的空洞虚无，应该是未被收养之前；第二乐章开始不断高涨，那是发现照片前的幸福快乐的生活，如同断了弦一般的声响将这美满的幻境打破，转入第三乐章，那飘忽不定，拼凑的断音就是发现了照片后的状态，独奏那一段强调了失落迷迭。

但是，第四乐章的疯狂…她看向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的柳烨。

「我知道，你现在有许多问题要问。」

「但是没有时间了。」

「拜托你，照顾好蓬莱和小若叶。」柳烨说着深深地对她鞠了一躬。

她正想说些什么，但是柳烨却打了个响指，面前的一切都在破碎重组，等一切都稳定下来时，她发现，自己还在那个小房间里。

看着若叶紧紧地抱着自己，那可爱的睡脸还挂着一丝甜美的微笑，似乎是在做什么美梦，她看了一会儿，手不知不觉地抚摸着若叶的小脸。

「你…有着什么样的过去呢…」

她轻轻开口，而在床头柜上的小人偶，似乎也在微笑着看着这一幕。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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