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素,这芍药花鬓你耳边真好看。”
许是很久以后,先生仍记得这段往事,悠悠的坐在摇椅上乘凉时,依旧念叨着这句话。
他记得,阳春三月暖,他所心悦之人站在那棵老桃树下,手中还拈着开得正艳的花枝。风不时拂过,使得缕缕发丝卷进少女笑着的口中。素色的衣袍,漆黑的长发,以及落在头顶的娇嫩的桃花花瓣,无不令人为之着迷。少女的眼睛眯起,柔的像是能溢出水来。人比花娇,人比花妖。
——
苏青是百乐门的交际花,哦不,是当红歌女。先不说别的,就单那双狭长的丹凤眼,那么滴溜溜的一转,魂就叫她勾去了。
“哟,今儿个是什么风,把您这位爷给吹来了?”苏青手腕暗暗用力,指间掐着那人的衣袖,拖着向前走似的。眼睛转了一圈,掩下了眼底狡黠的光。
“这不是想你了嘛,就过来看看你。"那人似是一笑,指尖往苏青胸口那么一戳。
“苏青可是胖了。"
“爷,您真会说笑。姐妹们都说您宠我呢。可不能打我脸啊。”苏青生气了似的,嘴唇嘟嘟了起来,手却还在把人往雅座上拖。
“爷您可要瞧好,好不容易来一次,您要是不表示点什么,姐妹们可是要笑话我的。”苏青把人就那么往座子上一按,扭动着傲人的身材就下了场。涂的如豆蔻般的长指甲骚动人心,细白的手腕握住话筒的时候,台下的众人便离不开眼了。
“天涯呀海角,觅呀觅知音。小妹妹唱歌郎奏琴……"苏青被捧得天花乱坠是有原因的,声线干净又带了那么一丝的魅惑,声音温柔而清纯。来这里,几乎都是来看她的。
几近午夜,客人们,吃了酒,看了戏,听了歌,耍了钱,也就走的走散的散了。苏青终于呼下一口气来,把悬着的心丢回肚子里。
急急忙忙的跑回自己的房间,低头在自己胸前寻找着什么,果然,在那人手一点的地方有一张小纸条被压下。苏青大口的喘着气,像是脱了水的鱼。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拿到了!
门外却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青姐,今天月钱发下来了,妈妈托我给您送来。”
“嗯嗯,我知道了,你先放在门前吧,我换衣服呢。”
听着门外渐渐远去的脚步声,苏青靠着门瘫软下来,手中还紧紧攥着那张纸条。
“明天就来了,先生明天就来了,放在哪里都不安全,还是一直放在身上吧。”
这一夜,苏青辗转反侧,几近难眠。哪怕房间里的月季凋了花,叶子打着旋落下来,失了水分的干脆的叶片触在地上的声音她也是听得清的。
彻夜未眠。
再清醒已经是第二天早晨,昨晚下了雨,空气也变得湿漉漉的,打开窗,屋内便满是泥土的芳香。略有几声刺耳的车鸣呼啸而过,既静谧又吵闹。
“青姐,百乐门不开,您要出去转转吗?”
又是昨晚的小姑娘,苏青皱了皱眉。
“不去。"
果断的拒绝了小姑娘,苏青招了招手,从窗口一跃而下。
街上已经出现了三三两两的行人,不多时,便嘈杂了起来,人声鼎沸。苏青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在街上四处闲逛,偶然瞥见了那人。
“先生,这旧书怎么卖?”
“风月女子也看书吗?”
“您可就别挖苦我了,歌女还是要识得两个字的。”
苏青擦着了火,点了支烟。烟气缭绕,遮住了她的视线,遮住了对方的脸,看不清他的表情。
“少抽些烟吧,对嗓子不好。”
对面那人似是一笑。
“诗集,会喜欢的。”
苏青递过了钱,交易,就算是结束了。
——
“切,谁稀罕。”
回到楼上,苏青颇为不在意的哼了一句,却也还是认真读起了书卷。
——新裂齐纨素,鲜洁如霜雪。
苏青目光落在这句诗上,看似不经意的撇撇嘴,实则脸红了一片。
“文绉绉的……”
还没等苏青读完,门便被敲响了。
“谁呀?”
没有人回答她。“砰”的一声,枪响了。
“天皇,找到了,谁知道会安插眼线在百乐门,我应该早就想到的,是我的疏忽。”
“没事,人死了就行。”
“那接头的人呢?”
“查。”
——新裂齐纨素,鲜洁如霜雪。裁为合欢扇,团团似明月。出入君怀袖,动摇微风发。常恐秋节至,凉飚夺炎热。弃捐箧笥中,恩情中道绝。
“先生,苏青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先生,苏青是一介风月女子,没有字的。”
“先生,苏青可以帮上忙的。”
“先生,苏青不怕死。”
“先生,能帮上忙,苏青真的很开心。”
“先生,说好了的,会娶我的……”
卖书的在街上,心无端颤抖了一下,为什么呢。
“叫你纨素好不好。”
七:这个我想了很久到底要不要码出来,因为剧情很乱,而且描写也不是很好
七:但是还是写出来了。因为我挺喜欢苏青这个人的
七:纨素是她的字,是本篇文章的没有名字的先生起的
七:她痴情,愛国,谨慎,但不怕死
七:诗句选自怨歌行,其中两向暗喻少女出身名门,品质纯美,忘节高尚虽然苏青出身不好,但她有最高洁傲岸的心。
七:对了,芍药的花语是难舍难分,真诚不变,象征着初恋美好。所以啊,苏青记住,先生也是爱你的
七:今日份敷衍到此结束,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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