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为

（引子Ⅰ上）当我缓缓醒来，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其实，我也很想去那么真实的，那么真切的，体验一下，或仅仅只是去瞥一眼——我自己那五彩缤纷的，久违了的，快乐童年。

可是，原本深刻的记忆变得越发模糊了。。。。。。

记得我老家的后面，还是平房。大房间和大院子里养了许多动物。这些动物不是农家寻常的牲口，它们有马、乌龟、鸵鸟、还有几条毒蛇和猛兽，毒蛇和猛兽被我的母亲单独锁在一个空旷的院子里不让放出来。

动物们都是我的好朋友。其中，我最喜欢和那匹骏马玩的。

骏马被拉磨的绳子拴着，导致它行动不便。很孤单，毛绒绒的，它有时候对我特别友好，有时候却暴躁异常。。。

辛苦喂它们食物的母亲在一旁对我开玩笑地说：“这些动物一个月能吃两万。是你工资好多倍呢。。。。。。”

听后，我只是冷漠地看着正在咀嚼草料的动物们苦笑，没吱声。

关于那匹骏马，后来它被借到马戏团就再也没有回来。。。。。。可怜得很。

我只记得这么多了。。。。。。

有这么一位高人。他很有能力！当然也很有钱。由于特别熟识，再加上他流年不利，我开玩笑的称呼他为过气经理。他听后还蛮喜欢的。

我知道过气经理的家在哪住，由于思念，便前去拜访。

过气经理看到我来，很热情地迎接，沙发入座，茶水伺候。客厅里，他向我介绍他自己最近的状况。

大部分时间都是经理说，我听。通过了约40分钟的谈话。我得知过气经理把老婆和年幼孩子都送到别的地方了。具体送哪，我也不太好意思问。听他的语气，感觉好像不是太融洽的样子？

过气经理最近还得到一本书，书上是写正史的，类似于鬼谷子，或孙膑之类的。

我听后，起了兴趣！继续追问。他说，书中记载：闲云野鹤的养生之道，还有古代的史实，秦始皇的秘史等。。。。。。

过气经理还谈到支付投资项目。他将老邮电局一楼废弃的营业大厅改造为半公益项目。就是有点类似于图书馆的形式。可以对外开放，附近穷苦人家的小孩都能来这里看书，或看报。

临走的时候，我得到2张邀请函。过气经理再三交代我，让我一定要带着孩子来参观参观。。。。。。

次日我便带着晨晨来参观。这里的小孩子的确蛮多的。在宽广、明亮、整洁的大厅里，他们有的在看报纸，有的在看书。

不过，可能是开业太急促了，装修还没有彻底完成。图书馆有股很呛人的甲醛味。

孩子们则不以为然，都在津津有味地看书，或者嬉戏打闹。挺吵闹的。义工模样的敏奶奶还拿着许多申请书让小朋友签字。小朋友当然是一呼百应了！可晨晨却不想参加，他摇着头，不肯接报名表，晨晨今天的面色不太好，我没多想。感觉可能是前两天得感冒还没恢复好吧。。。。。。隐约中我挺担心的。

我还看到，图书馆角落里，余下的边角料，管子、涂料桶之类的东西，都没有彻底清理干净。

在接待室，我见到馆长了！竟然是我的恩师——周老师！

周老师年事已高，没想到还在图书馆当差，令我敬佩。

寒暄中，周老师递给我一把精美的钥匙，说这把钥匙通往VIP区域。那里存放有丰富的古籍，真迹。说我可以去那里学习学习。

就在这时！楼上有“滋——滋”的声音。

不好着火了！

我蹲下嘱咐晨晨一定要和敏奶奶待在一起。

周老师赶忙带领大家救火。我也赶忙协助周老师。并把钥匙归还，因为老师先要去VIP区域看看。

这是一场楼上夹层里的火。

“快！快！这里！还有这里！”楼上的装修师傅，领着工人们迅速把明火扑灭。楼下还是有损失的。。。。。。

周老师皱着眉头，抬头看着刚装修好的吊顶，都被烧出了黑色的片状斑点，很是伤心。。。。。。

收好救火的东西，工作人员都在打扫。孩子们的看书热情不减，很多小孩都还在专心看书，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他们看的书和报纸大部分都是旧的，我猜测可能是社区捐赠的。

晨晨也加入到了看书的小朋友当中。敏奶奶说：“看来刚才晨晨不肯和他们玩儿是有预兆的啊！”

我尴尬地笑了下。

我继续协助周老师，看是否还存在别的隐患。

楼上的拐角处发现2处明火！！我赶紧用湿抹布打灭。。。。。。

学弟阳光也在图书馆一楼大堂搬运木材。大多都是装修用剩下的。他说：“这场火，还需要更多木头继续装修，眼下这些木头根本不够用。”

我又帮着学弟阳光抬木头，真是辛苦活，挺重的。

好不容易搬运完毕，我累得气喘吁吁。

干完活，四周找了半天，没见周老师？

“周老师可能是乏累了，他和我没打招呼就走了。”

我并不介意，人家毕竟是长者。

大家都在议论，这次大股东过气经理又该赔钱了，听说他这次投融资近600万。

接近傍晚，我让晨晨自己先回家了。我去另一处别墅找过气经理，想安慰一下他。

他的这个家，我也是第一次拜访，以前听说过。别墅里的园林绿化，还有水池，非常讲究。

“耶耶耶！耶——耶耶！DJDJ我爱你！就像。。。。。。”有吵闹劲爆的音乐声？看样子正在办PATY。

他们听说我是过气经理的朋友，便热情款待我。有2个年轻的女子很是开放，甚至还有些放荡。我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我感觉他们的生活真是不可思议？便想效仿，谁知有内部保安立刻吆喝并阻止了我。。。。。。

开饭时间到，我见大家都穿着各自的拖鞋前去饭堂，我也赶紧找自己的拖鞋，还真找到了！？

我没多想，小跑着去大客厅餐桌，生怕没了座位。。。。。。

席间，过气经理与我喝了很多酒，还让我参观他的酒柜，各种人头马，威士忌，我们俩像好哥们一样，随意地喝。。。。。。随意地聊。。。。。。随意地谈着各自的人生。。。。。。

（下）“年轻的人啊！总会想当然，这没有错！因为毕竟你们还年轻。不过，在一代又一代无知的孩子中间，还会夹杂着些较为苦命，但坚强不屈的孩子，上帝非常地疼爱他们，并给予其——受膏者的称号，小小的受膏者们虽然都是凡人，但他们对这个世界上所发生的事，都已经有了很深层次的认知了。阿门！”——一位年长的牧师

下午两点多，晨之光如约先到了老体育场附近，不一会儿，杨春军也来了，他俩都骑的自行车，杨春军是橘红色的送报斜梁车，晨之光则骑的是家里老式大二八邮电车。

“车子不错~”晨之光说。

“还行，我爸原来送报用的，打给我了~~~~”杨春军答，他说话挺风趣，表情永远是迷迷糊糊刚睡醒的样子，高中时候是，现在还是。

骑行了一段路。快到了。

晨之光停下，指着体育场说：“都说这里是废弃的了，但你看！现在还有人在经营啊。”

“恩~老体校，我原来就在这儿练过。你知道的。”杨春军说。杨春军小学时候在这练过篮球（少年体校班）。

“不假啊~”晨之光继续说：“你高中时候，篮球水平就很高，现在不知咋样了？”

“试试不就知道了~哈哈~额，对了，咱俩低调点，我怕见到原来的教练，小时候怕，现在还是有点怕的，呵呵~呵呵~”杨春军笑着说道。

这体育场是圆形的，下楼梯才能进去，深深的感觉。

停好车后，晨之光先行快步走入，体育场里面突然起风了，有些脏塑料袋随着风，还夹杂着沙尘乱飘，晨之光匆匆下了十几层台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他抬头看了看上面，感觉入口处的位置显得很高，杨春军则仍然还站在体育场入口不远处的台阶上犹豫不决，不肯走下来，好像特别惧怕的样子。。。晨之光又回头四处看了看，里面有个区域像是篮球场。

这时，高处的杨春军伸出手聚声对晨之光喊道：“估计不让进，光！咱们去别处玩吧。。这这，这儿基本没什么变化啊~另外好像我以前的教练也在那，咱们还是走吧~~”

晨之光也感觉这里可能不会让业余的人玩，于是也就重上回了楼梯口。

“不用看，只要有人训练，肯定不让进~”杨春军肯定地说道。

“那还有哪？能玩？”晨之光问。

“老大学吧？理工？”杨春军说。“走~”晨之光应声上了自行车。

路上，晨之光与杨春军边骑车边聊天。

“杨，听说你晚上在日报社打工？是不是？”晨之光问。

“嗯，就是每天半夜老起，老起的，挺烦人的，工资也不高，500多点。”杨春军答道。

“那，那谁给你介绍到日报社的？还缺人不了？要不我也去？”晨之光好奇地问。

“我爸原来是日报社的，这也算是接他的班吧！不过不是正式的，待遇也就一般般了。”杨春军说。

“对了，你爸现在还好吧？”晨之光问道，他知道杨父的身体在高中的时候就不太好。

“..已经走了..”杨春军小声地说了句，晨之光能听得到。

晨之光傻眼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杨春军，也不知道该再问些什么。。。。。。

杨春军先说话了，“嗨，他前年就走了，咱们同学谁也不知道。我谁也没告诉，你也别告诉别人，嗨，人生百年，入土为安。咱们聊点开心的事儿吧~”

“嗯！”晨之光感觉杨春军挺可怜的，他前几年去杨春军家的时候，杨爸边修自行车边还招呼过自己，回想起来宛如昨日..晨之光对打球似乎不太想去了，但当他又见到杨春军的笑容后，便不再去多想了。

终于，俩人到了所谓的老大学，晨之光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他们还在体育场似的。。。。。。他俩骑着进了学校，大学一般是允许自行车进入的。校路上，熙熙攘攘的学生般模样的年轻人，有的拿着书本，有的拿着饭盒，还有的在踢球，或打球。。。。。。

老大学的篮球场是土地的，比较简陋，打球的人不算多。

他俩刚把自行车支好，便下雨了，好在是小雨。

少顷，这雨倒是没有下大，天却变得阴暗得很，打球的人更少了，陆陆续续地都走了。

“要不咱去那边打吧，那边好像人多点？”杨春军瞅了瞅，说。

“走吧，我感觉没啥人，还打啥？”晨之光投了个篮，叹道。

“别介，咱俩去学校参观参观吧？”杨春军提议道。

“也行。”晨之光欣然答应，他感觉这个提议不错。

二人瞎摸着，去了篮球架后面的教学楼。这教学楼进去门就是一间大教室，晨之光吃了一惊，但也没想太多：“可能这就是大学吧！”

课堂里，乱哄哄的，少男少女的年轻大学生们在准备上课。一个戴眼镜的大学生正在一个挨一个地收钱，好像是听课费之类的。当他看到杨春军和晨之光时，便慌忙地凑上前。晨之光忙紧张地点头，表示友好示意，没说任何话，他怕被撵出来。

杨春军则不怕，他用手碰了下晨之光。

眼镜大学生径直来到了他俩的面前，只见他战战磕磕地对杨春军说道：“学哥是来张导师的学生吧，还差3个人，快收齐了。”

“恩，好的~”杨春军做了他不该做的回答，他的回答简洁、熟练、老成，他贪婪了。

晨之光蒙了！他猜想：可能杨春军长的像大学生吧，面善且斯文，肯定是眼镜大学生弄错了。晨之光想张口纠正，可不知为何？他说不出话来，晨之光也似乎动了贪念。

3个人的钱很快就收齐了，眼镜大学生慌忙把钱和名单交给了杨春军。

“咳！——咳!”杨春军咳了一嗓子，“就这样吧！”杨春军很老练。

他俩立刻拿着钱和名单慌慌张张地离开这教室，却迷失了路！本以为是出口，打开——却又是一间教室，眼前这教室里也是有很多人，仍旧是准备听课似的。

“给你~”前排的一位年轻的女大学生赶忙起身，把钱和名单也交给了杨春军。

晨之光的心都快跳出来了！！他偷偷窥视了眼那沓钱，虽然不是一百一百的，但都是10元、20元的，挺厚。

杨春军再次接过钱，二人匆匆转身离开，这回他俩都害怕了！选择原路返回，不敢再乱走了。

快出教室门的时候，一位同学把两桶5升食用花生油匆匆塞给了晨之光，似乎是金龙鱼或是福临门牌的？晨之光这会儿，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他双手无意识地接过了油，他只知道———自己是自己。。。。。。

这两桶5升食用油真的很重，很重。杨春军这会儿也有点晕，他只知道攥紧钱和名单，和提醒晨之光跟好自己。

刚才来的路大致没有记错，他俩又来到了第一间教室，进去后，二人慌忙离开，不敢逗留半点时间。

“学长~！！学长！！”晨之光停下了脚步，他被叫住了。杨春军也不得不停下来，即使手里拿着2沓钱。

“学长，您帮我们检查下设备吧，这有条线上不去网。”

“好吧，我来看看吧~~”晨之光心想，自己应该懂上网的。

眼镜大学生领着晨之光和杨春军来到讲台前的一个Modem设备前。

“我们，自己检，检查了好，几次了已，经。”

教室里人声吵杂，乱哄哄的，说话声都有点听不到。

晨之光蹲下，放下食用油检查了半天。

“扣板、暗线，并无明显断点？”他感觉无能为力。

杨春军在一旁焦急地等着，他知道晨之光修不了。

“叮铃铃！叮铃铃！”上课铃响了！晨之光手忙脚乱！急了一头汗。。。。。。

“走！走！”

他俩趁眼镜大学生不注意，竟选择快速偷偷溜走了。。。。。。由于仓促，晨之光只顾拎走了一桶食用油。

出了教学楼，雨下大了。他俩拼了命地跑！！

晨之光赶紧先把食用油挂在车把上，开锁准备慌慌离开！晨之光的车子一下子变得很沉，晨之光猜想可能是被食用油压的，他连忙叫喊杨春军来帮忙。

“学长！学长！”

眼镜大学生突然追出来了，他好像有什么问题要问似的？

晨之光和杨春军见状，继续一前一后推着车，赶紧跑！不理会他。奔跑中，晨之光还斜视扫了眼杨春军手上的钱。。。。。。人类杂念果真无处不在。

跑到篮球场的中间，那戴眼镜的大学生便不再追了，大学生原地犹豫了一下，去另一个方向了，那应该是学校小卖部的方向。

晨之光他俩便也停下了，弯着腰深深喘着粗气，晨之光的自行车沉得骑不成了，杨春军在后面使劲儿推，俩人好不容易推到了老大学门口，晨之光的自行车似乎也变得轻了许多，晨之光正准备骑上走的时候，杨春军说：“哎呀！我的自行车还在学校篮球场！”

“改天再来骑吧？”晨之光出了个自私的点子。

“不行！那是我爸打给我的。我一定要回去拿，搁到这儿肯定丢！”杨春军斩钉截铁说道。

“那我，那儿等你。”晨之光伸手指了指。

天上的雨，不知什么时候下得小了些，天还是阴沉沉的，暗得很。晨之光打着哆嗦，缩成了一团。

他蹲在大学门口传达室外面，一个偏僻的角落，等待着杨春军出来。

晨之光的脚下，地上的砖缝，杂草丛生。

不久，杨春军出来了，他默默地塞给了晨之光一沓钱，晨之光无意识地接过钱，什么也没说，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回家的路上，杨春军一言不语，晨之光也没说什么话。临别的时候，杨春军匆忙地说了声“我先走了~！”扬长而去。晨之光回了声“哦，再见！”

无知预示着先知，就像生和死。真理要么抛弃我们，要么我们将真理彻底地——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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