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头去,虽然还是希望能看到一直在使坏的那个调皮鬼,可却还是什么都没有。只剩下他一个人在“团缘斋”这片清冷地方,像神经兮兮的卧底察觉到被追踪一般,鬼鬼祟祟地小心着身边的一切。
不过,终究还是徒劳一场,山樱只好再次赔笑,当做没事人一样继续和信紫向着四楼走去。
“跨时代……就是门口那个女生所说的打五折的店吧。”山樱恍惚着,边走边自顾自地想一些事,“看来宣传打的是真的不错呢,就连信紫都知道这家店呢……等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山樱转头向信紫问道:
“对了,你是怎么知道那家店的啊?照理来说……你最近也没回来,这种连我都不知道的店,你应该也不清楚才对吧?”
……
并没有得到立刻的答复,反倒是让信紫突然驻足不前,然后用满脸疑惑的表情望着自己。像感觉到什么不对一样,眼神突然犀利的她,细细地打量了一番,才开了开口:“哥哥,你今天怎么了啊……是不是有段时间没见脑袋变笨了啊?不仅幻听到了奇怪的东西,现在还问我这个问题,很显而易见的是从宣传单上看见的啊。”信紫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口气,步伐轻轻地走到山樱身边,踮起了脚尖,把脸凑到山樱面前,惹得山樱都有点不知所措了,感到有点不好意思。两人的眼睛对视在了一起,信紫的两颊嘟了起来,就这样僵持了好久才缓缓开口:
“哥哥……你是不是,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
“欸?”没想到憋了这么久的话竟然会是这么无厘头的话——虽然说今天遇到的不讲逻辑的事情显然很多,但是这有些玄乎的话语还是让山樱愣了很久。
“怎……怎么可能呢。”山樱勉强地笑了笑,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并不同意信紫的话,“哈哈,你小说看得有点多了吧,这种东西是不可能存在的啦。”
“可,可是……”信紫仿佛还在坚持自己的想法,憋足了气,想把所有要说的话一股脑都说出来。可是到嘴边才发现确实不知道怎么去表达自己的想法,可能这就是她作为一个业余的小说创作者的毛病吧,明明创作的时候天马星空感觉灵感怎么也无法枯竭,可平常时候却像一个不善言辞的小孩子一样,无法组织出让人能够信服的语言。
信紫只能直勾勾地看着山樱,她也明白自己只是想关心一下他有些反常的状态,但已经抛出去的话题,想要收回来又显得有些认输的意味在其中——即使她心里也明白,再说下的话,也许会让本就有点心不在焉的山樱心里更加担心。
这让她想起了她刚收拾好行李准备去大学的那一天,还算是比较青涩的彼此不知道该怎么去说出告别,苦笑着送自己到了高铁站,一路上都是沉默无言的。在花之年华的他们,看遍了无数的花枝招展,习惯了平日里平淡而又芬香的交流,但心中的那株想要独享的朵卉,那被各自隐藏,于无声中悄悄绽放的心事,在到了分别的时刻,或许都在掩饰之中消逝在了彼岸,就算是自己都可能看不清了——她把之称为雾里看花,年少的他们朦胧在了孤独诗人们所称赞的美感,迷失了连友谊还是悸动都分辨不出来的境界,草草地说出再见。哪怕谁都清楚这不是永别,但时间与空间的距离,隔断了彼此昔日的亲昵,谁又能保证曾动付出真情的友人会陌生到连自己都不认识的地步呢?她很庆幸山樱还是没有变,心思或许会被时间磨去了棱角,但细腻如流水般的他,让自己连显而易见的谎言都不忍得去戳穿了。
“我走了……”直到高铁马上到站,她才说出了那趟行程的第一句话,并不算高挑的身姿被茫茫人海所遮掩,哪怕熙熙攘攘,根本数不清,此刻无法言喻的心情又有几个人会去在意呢?行李箱的把手被紧紧攥住,她感觉自己的手心湿漉漉的,分不清是分别在心里下了一场磅礴大雨,还是心中本就滴滴答答的情绪浸染了空气——她很想得到答案,但这世上又有几分事能够得到官方解释呢?望向身旁三年前的山樱,期盼着哪怕是一丝一线也好,能从他的一句话甚至是一声叹息中得到她没说出的什么,她都觉得足够了。
可终究还是理性打破了感性,没有想象之中过分的情感抒发,唯一能看见的,只剩下挥挥手道别的剪影。或许对于每个人来说,太过于在意即时情绪的表达,浮夸的就算不是演技,也会触及到内心最脆弱的地方。这不尽是坏处,疼痛让我们感觉到活着的滋味,人总要学会压制,压制着想要说出的话,压制着想要付出的情,压制着,一直都在压制着……
“所以,还是不再追问了吧……”在心里默默地想完这一切,她会心地笑了一下,自然地低下了头,放下了脚尖,和之前一般继续有说有笑的,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因为太多的心事,令我们自己也无法摆脱,所以对于挚交而言,更不应该再去乐于干涉了。
山樱望着信紫,不禁愣了神。没有人能够知道他想了什么,也没有必要知道,就是他自己,也没必要记住如今的一切,于是他清醒了过来,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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