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地狱周

清晨，方无衣疲惫的靠在沙发上睡着了阳光洒了进来，落在她的长发上，她手里还拿着小庄写的小说

警局内，强子跟几个便衣警察押着一个被蒙着头、戴手铐的重犯进来

强子说

“把他带到五队去，这是他们要的人，记住让他们队长晚上请客！”

那几个警察出去了，强子又转身对电脑前的警察说

“老孙，你干吗呢？下夜班了还不回家？这么刻苦，准备当总队长啊？”

警察老孙从电脑前抬头道

“哦，强队，我跟这儿看会儿小说！”

强子笑道

“什么小说？看那么认真！”

“一部军事小说，写得蛮好的！”

强子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打开抽屉把手枪摘下来放进去锁好，他头也不抬地说

“现在网上的军事小说能看吗？写的什么玩意，还不如玩会儿游戏，你也别浪费那时间精力，还不如多操心操心业务！”

“写特种部队的，强队，你不是当过特种兵吗？你也看看，写得真不错！”

强子打开电脑道

“不看！都是一群没当过兵在上面胡扯淡！”

“哎！这个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下午有个跟情报支队的联席办公会，你先准备准备材料，那是正事儿！我这还得赶紧写报告！一会儿你去门口的洗衣店，帮我把警服拿回来，我要用！”

“这个真的不一样，我觉得…这个小庄是真当过特种兵的……”

“什么，什么庄？”

“是小庄，好像写的是自己的回忆录，他上过戏剧学院导演系，还当过侦察兵，刚写到去特种部队参加训练！这里面有个女人，叫方无衣，也混到特种部队去了！我看她跟这个小耿肯定有戏，哎，对了，这里面还有个北京兵叫强子的，强队，不会是你吧？”

“小说叫什么名字？”

“《最后一颗子弹留给我》”

强子像被什么打了一样，立即在百度上找到小说，打开看着，表情越来越复杂

“刷”——电光火石般，强子又回到了小说里的那个世界……

夜，疲惫不堪的菜鸟们被特种兵带进来

马达高声嚷嚷

“这就是你们的宿舍，从今天开始到受训结束你们就住这里了，床上写着你们的名字，自己去找！注意，我们是军人，这是部队宿舍，所以每天都要检查内务！你们不都是什么狗屁兵王吗？就不用我教你们怎么做内务了！”

方无衣看看这环境有点嫌弃，破旧的部队库房十分空旷，有着几十张上下铺的铁床

“这陈年老灰……”

说着方无衣把手上的灰擦在了耿继辉的迷彩服上，耿继辉也没有躲，只是无奈的皱皱眉

小庄忍不住抱怨

“这什么味儿？这里怎么能住人啊？”

马达转过脸道

“说过了，你不是人，是菜鸟！”

小庄不服气地说

“鸟也有鸟能生活的空间？这里鸟能住吗？”

“鸟不住，菜鸟住！不满意你可以滚，没人强迫你！”

小庄还想说话，被陈排拉了一下，不吭声了

马达面对菜鸟们说

“都去收拾自己的床铺，明天早上5点起来训练！”

“报告！”

强子说

“有热水吗？”

马达冷笑

“是不是还让我给你准备茶叶啊？角落有水龙头！”

“那……厕所呢？”

马达把强子推到门口

“看见了吗？”

“什么啊？”

“你看见什么了？”

“荒地……”

“对啊，广阔天地大有作为嘛，又不是娘们！自己解决！”

“不是，那不就拉……”

强子话还没说完灰狼跟特种兵们就笑着出去了，经过门口时还特意看了看方无衣，关于上厕所这件事方无衣暗自在心里赞同

太好了，这下她终于不用非要等到厕所没人的时候去厕所了

其他菜鸟对着关上的铁门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陈排招呼道

“别琢磨了，都收拾自己东西，睡觉！白天只是杀威棒，难熬的还在后面，晚上也别睡死，难说他们有什么招等着整我们！”

听完陈排的话大家都散开开始整理床铺

这边，方无衣默默的收拾床铺无意看了一眼对床的人居然是耿继辉

“诶，你住我对床？咱们还挺有缘的嘛！”

耿继辉也很吃惊，她没想到这种情况下都能和这个小方遇到，都睡下铺还是对床，耿继辉又看了一眼名字确认无误后对方无衣笑了笑没再说什么，方无衣也知道这个小耿人很好，只是不太善于表达喜欢安静便也没再多话只是默默的铺床

这时宿舍传来小庄不满的声音

“陈排，他们凭什么这么整咱们？”

“不怪人家，这就是我们自找的！”

“我不是自找的，我退出，我回侦察连去！”

他说着就往外走

“站住！”

小庄站住回过头，陈排盯着他

“你要怎么去见苗连？告诉他，你吃不了苦，退出了？”

“我不是吃不了苦，我是受不了这种侮辱！”

“要成为一名合格的特种兵，不仅要有过人的军事素质，还要有超强的心理素质！从这个角度说，他们做的没错！特种部队要的是任何情况下都百折不挠的战士，所以，忍耐……是你要上的第一课！”

“可是我就没想来特种部队啊？我不像你们，班长他准备了三年，你呢？从高中就开始准备，准备了六七年，喜娃是被那本破小说给迷的，成天想当什么狗屁兵王！我为什么啊？我为什么来啊？我本来在侦察连待着挺好的，我来凑这个热闹干嘛啊？”

“你为了谁来的？”

“我为苗连！”

“那就为了苗连留下！”

陈排说完，自己去收拾了，小庄愣在那里，菜鸟们都在收拾床铺，史大凡靠过来道

“哥们，被搞了一天你还不累？我告诉你这有一个算一个脑子都有问题！要不来这儿受这个罪干嘛？”

方无衣正想脱迷彩服结果听到史大凡这句话一把拉过他

“会不会说话，有你这么安慰人的？睡你的觉去！”

史大凡嘿嘿笑了笑

“方小娘就是方小娘！”

史大凡没再说什么转过身去整理内务方无衣拍了拍小庄的肩膀

“别想这么多了，赶紧睡吧！不管怎么样……既来之则安之！”

方无衣语毕转过头去脱衣服，不脱倒好，一脱这细腰细胳膊细腿全部露出来了，雪白的皮肤也被大家看在眼里，注意到大家诧异的眼光，方无衣无奈的闭了闭眼

“我知道你们好奇什么，别看了！我天生的！”

陈排打量了一眼细胳膊细腿的方无衣无奈的摇摇头

这哪像是会出现在这个地方的人！一点男人气概都没有……不过想想今天那二十公里一直都没掉队并且都跑在前几名的方无衣陈排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或许……人不可貌相！

邓振华脱掉迷彩服走到方无衣身边好奇的看了看

“不是……你这细胳膊细腿的小身板你确定你是海军陆战队的？不是文工团的？”

“当然了！如假包换！”

方无衣一本正经的说，邓振华听着这声音忍不住皱皱眉

“你这声音是天生的？”

“啊！”

方无衣态度强硬的点点头邓振华更惊讶了

“那你这腿毛也是天生的？”

“废话！”

“不是……你怎么跑特种兵部队来了，这身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个女人呢！”

邓振华语毕方无衣看了看菜鸟们的神色立马大吼

“谁女人了！我是男的！我是纯爷们！”

方无衣娘兮兮的声音一时惹的菜鸟们哄堂大笑，就连陈排老炮也忍不住乐了

这下方无衣彻底丢脸了道

“笑吧！笑吧！笑吧！笑完了赶紧睡！”

说着不再理邓振华转过身去拿枕头了，耿继辉看了看被邓振华说的不好意思了的方无衣又看向邓振华

“行了别闹了，早点睡，今天晚上肯定还有情况！”

语毕耿继辉转过头不再说什么去做事了，方无衣也拉过被子准备躺下，结果邓振华又靠了过来

“你睡觉戴头巾啊？”

“啊？我……我习惯了，我们班长说走到哪儿都不能忘记自己是海军陆战队的一员！我们连都这样！睡了睡了！”

然后方无衣不再说一句话直接躺下蒙上被子假装睡觉了

史大凡看看方无衣说

“嘿嘿，不是我们连……是你一个人，别管她，事多！”

邓振华回头看到史大凡又把目光转向他身上

“看你这衣服也是海军？是卫生员啊？那你跑特种部队干吗？”

史大凡也不生气，还是嘿嘿笑

“我也有病呗！放着好好的医生不当来当兵，还跑来受虐！”

“你是医生？”

“啊！医科大学毕业的，正经的外科医生啊！”

邓振华看看他迷彩服上的下士军衔

“还是大学生？别闹了，真的假的？”

史大凡嘿嘿笑道

“真的，我家老爷子逼着我当兵的，他原来在西藏军区当军医，他说我啊少个什么过程，还让我来补课！”

“所以你就跑来当大头兵了？还来特种部队选拔？那你真的是病得不轻！”

“谁不是嘛？脑袋被门给夹了呗！你呢？看你这军衔你是空军的？”

“算你识货！知道这是什么吗？”

邓振华恨不得把自己的雄鹰臂章戳到他鼻子上去

史大凡嘿嘿笑

“好大一只鸵鸟啊？就是腿有点短！”

邓振华气得恨不得揍他

“啧……这是雄鹰！我是大名鼎鼎的雄鹰师的！上甘岭知道吗？黄继光英雄连！”

“知道知道，我爷爷就在上甘岭打过仗，跟黄继光一个连的！”

邓振华愣住了

“你爷爷也是卫生员？”

“原来是，后来部队快打光了，战场上升官了！”

“当排长了？”

史大凡笑着

“不是，副连长，还兼卫生员，继续救死扶伤！”

邓振华张张嘴

“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就穿蓝裤子了，退休的时候好像是空降兵军区医院的副院长”

听着这话邓振华立即不吭声了整个人都傻了，史大凡嘿嘿的笑了笑

“没什么！这没什么！都是浮云，没关系，干了一辈子卫生员了！”

士兵们发出一阵哄笑，声音最大的属方无衣，耿继辉抬头看了看方无衣也没说话勾勾唇低下头继续做自己的事

邓振华看看他们道

“笑什么笑？笑什么笑？没见过伞兵啊？”

强子在方无衣上铺躺下，拉上被子

“没见过，就看见一只鸵鸟！”

随后兵们又哄堂大笑……

这时外面爆喊

“熄灯！睡觉！再说话出来20公里武装越野！”

库房的灯马上熄了，黑暗的空间也变得安静下来，疲惫的菜鸟们几乎立刻就睡着了……方无衣偷偷瞄了一眼她对床的耿继辉应该也睡了……这家伙看起来成熟不爱说话实际上还挺热心的……想着方无衣慢慢闭上了眼睛，刚闭上眼睛耿继辉就睁开了眼盯着对床的她

这个看起来女人一样的小方身上似乎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这个秘密他也很好奇，而且……

耿继辉看向她头上的头巾

海军陆战队这么奇怪的规矩？睡觉戴头巾？

耿继辉想着闭上了眼睛，沉沉的睡了过去

库房外，哨兵站岗，高队大步走过来，后面跟着马达等几个特种兵

“站住，口令！”

“飞虎，回令！”

“山豹！高中队好！”

哨兵说完高中队问道

“菜鸟们怎么样了？”

“刚睡着！”

高队看看手表

“叫他们起床！”

“是！”

哨兵打开了大门，高队跟他的部下掏出一颗催泪弹丢进去，马达对天扣动板机，枪声打破了寂静

菜鸟们从梦惊醒，催泪弹在地上打转，喷出白烟，菜鸟们一阵咳嗽，慌乱地冲出库房！

方无衣看了看往门口冲的士兵们想说什么却还是无奈的摇摇头拿过一旁的衣服穿起来，天大地大隐藏性别最大！正好趁黑穿上衣服谁又知道她是女人呢！

嘿嘿，方无衣，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高队站在门口，看着冲出来的菜鸟，他们都只穿着短袖短裤，马达等特种兵毫不留情地把他们推进去

“穿上衣服！不穿衣服不许出来！”

方无衣看着门口还在苦苦挣扎想出去的菜鸟们笑了笑也不在意被催泪弹熏的眼泪汪汪，咳嗽两声直接坐了下来从口袋里翻出一袋饼干拆开往嘴里放试图缓解一下饥饿

她也是才发现她包里的零食居然没被收走不知道那灰狼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

另一边，陈排衣着齐整地跑到外面

高队看着他，目光冷峻

“你睡觉脱衣服了吗？”

“是的！”

陈排声音铿锵有力高队猝不及防一抖突然脸色一变

“给我进去脱了穿上再出来！”

说着便把陈排推了进去

方无衣正发呆看见陈排被推了进来立马凑了上去

“首长，你这是？”

“他让我脱了穿上再出去！”

方无衣干笑两声暗自为自己的做法默默点了个赞

“你穿太快了，他不满意！”

“我知道”

陈排点点头真的就把衣服脱了一遍又继续穿

方无衣摇摇头看了看乱成一团的菜鸟们，这时耿继辉也回到床前开始穿衣服看到方无衣穿戴整齐的在那儿坐着耿继辉有些惊讶但当下顾不得这些直接先开始穿衣服

“你可以出去了……”

耿继辉提醒道

“没关系，我等你啊！咱们是好兄弟嘛！而且我穿太快了，他肯定不满意的！就像刚才那个首长直接被推回来了，我还是不要冒这个险！”

说完方无衣低下头继续吃着自己藏的饼干

耿继辉一边穿衣服一边看着吃饼干的方无衣

这个小方……真奇怪……

邓振华折腾了好一会儿终于穿戴整齐看到方无衣手上的零食直接凑了过去

“来点来点！我快饿死了！”

说着自来熟的拿了一半往嘴里塞了起来

几分钟后库房外所有菜鸟站成队列，有的还在咳嗽，高队冷眼道

“我想你们都体验到了我们狼牙特种部队的好客，现回答我，有后悔的吗？”

队伍里依旧没人吭声，高中队继续问

“有后悔的吗？”

还是没人吭声

“报告！”

一个兵出列

“很好，你后悔了，摘下钢盔走人”

“报告！我是想问，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我们是抱着极大的热情来报名参训的，我想即便我选拔不上，我也可以跟特种部队的老大哥学习很多东西，可是，这是要干什么？我们不是敌人，不是战俘，我们也是国人民解放军的一员！”

“我说过了，这里是阎王殿，你们都是来报道的小鬼！”

“如果是这样，我退出，我不怕苦，但是我不能容忍这种对军人人格的践踏！”

“很好，你比他们都聪明，去吧，会有车送你回去！”

那个兵摘下钢盔，走到国旗跟前，钢盔被慢慢放地上摆正

“下一个是谁？”

依旧没人吭声

“还有没有人后悔？”

小庄有点犹豫，他的脚跟在动，陈排看见了，突然高喊

“忠于祖国！忠于人民！”

菜鸟们一起高喊

“忠于祖国！忠于人民！”

小庄的脚顿了顿缩了回去

高队面无表情地看看表

“现是午夜12点！我宣布——地狱周正式开始！灰狼，如果我看见他们有一秒钟是舒服的，我就让你三个月不舒服！”

马达立正道

“是！地狱周开始，体能考核！第一组，俯卧撑两个小时，半面向右转！开始！”

菜鸟们开始做俯卧撑，方无衣盯着高队只见他一步一步走到旁边开始烤鸡翅，方无衣没骨气的咽了咽口水

她不怕吃苦，也不怕累但是她就是怕没得吃！

会不会烤啊？连孜然都没有别白瞎了这鸡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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