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日朗摸着黑慢慢走到了阳台,门被打开的时候吱呀作响。
西忘菌听到了响声抬头看了一眼,又低下头去,似乎是怜悯寂静的夜晚一样,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看得出来西忘菌已经等他很久了,他便没再多说什么,倚着斑驳的墙同他一齐坐着,望着头顶这昏黑中唯一的光亮。
萨日朗首先打破了寂静:“来一根?”西忘菌熟练的掏出了烟,拿出了两根,递给了萨日朗。萨日朗接过内测的那根,从上衣里翻出了打火机,给夜晚填了两点微弱的暗光。
“以后有什么打算么?”西忘菌问道。
“不清楚,可能会当兵吧,有机会的话。”
萨日朗去年失利,从西忘菌的前辈成了同级。
西忘菌撇了他一眼,没有继续接话,他知道萨日朗可能真的不清楚,毕竟去年高考成绩出来以后有很长一段时间萨日朗了无音讯,西忘菌也不清楚期间发生了什么,不过大概萨日朗是有什么变化发生的。
关于自己,西忘菌也不清楚,浑浑噩噩地过着日子,不知道未来是什么样子的,甚至自己的过去也快渐渐淡忘了。
因为过去的日子实在是不值得纪住。
“当兵么……挺好的……”他敷衍了一句。
又是漫长的寂静,世界仿佛只剩下了打火机的啪嗒声和吞吐烟气的声音。
很宁静,很迷茫。
是什么时候失去了对未来的期待了呢?是父亲一次次指责病中的自己无用时还是那次回家看到一片狼藉的客厅和摔碎的母亲的花盆和父亲的水杯的时候?西忘菌也不知道。
他只朦胧地记得,似乎很小的时候,他仰着头信誓旦旦地对着母亲说要成为世界上最伟大的科学家,那时候他的眼里只有坚定。
毕竟小的时候他一直是口中别人家的孩子,尽管不是自愿的,尽管经常被邻里冷嘲热讽,尽管时常因为不合群而被欺负甚至侮辱。
现在他长大了许多,当年欺辱过他的人们也成了他口中的发小。他合群了许多,也平庸了许多,没人再说他是天才了,也没有人再说他不合群了。但似乎少了些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很重要很重要,重要到承载了他已经度过的整个人生,但他记不清到底是什么了。
“你呢?”萨日朗打破了西忘菌的思绪,“将来有什么打算吗?”
“不清楚。”他如实回答了。
是真的不清楚,不是上课时对老师说作业忘记带了的那种想法,也不是面对告白时回答我也挺喜欢你的但是现在我们的任务是学习的那种思绪。
就是单纯的,不清楚。
人们总说人生就像在一路前进中不断拨开云雾。
那我可能不仅不能拨开云雾,甚至还得给它加点料。西忘菌望着眼前刚被自己吐出来的烟圈这般想到。烟气被皎洁的月光笼罩着,折射的光照出了它的形状,尽管不一会儿就消散了。
“很迷茫吧。”
“嗯,很迷茫。”
“我们能走的路还有很长。”萨日朗试着安慰。
“是啊,很长很长。”长到西忘菌看不到终点,也看不清远处。
掐灭手中最后一根烟头,萨日朗利索地站了起来,又看了一眼月亮,似乎愈发地皎洁了。
西忘菌随着他的目光望去,一言不发。
他深吸了一口所剩无几的烟蒂,吐出来最后一口浓郁的烟圈,烟圈散成了几团,给他们的沉默与对话画上了省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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