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一般夜晚都是梦魔的天下，孤单忧者最容易撞到——

“呼~”

从不知哪里传来一声呼吸声，深沉而伤感……

“这里是哪里？”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无边的黑暗，朦朦胧胧漂浮着一缕缕的轻烟，如同幻境一般虚无缥缈。

“你在看什么？”

“我……他好好看呀！”

前面传来两声女生微微弱弱的声音。

闻声往前走了一两步，一束光瞬间打在脸上，条件反射地用手遮挡住了脸，才发现自己置身于无比高的建筑顶上。

放眼望去，尽收城市斑斓五彩像萤火一般闪烁的灯火，城市的繁华不分昼夜！

脚步往前移动了一步、两步……直到脚尖踩空才停下来，往下看着如蝼蚁般的行人，依然匆匆。

天上挂着一个像掉了色一样阴阴暗暗的月亮，风也显得有些疲惫，就算不温不凉的，发丝也经不住它的诱惑，还是轻轻飘了起来……

闭上眼睛，身体往前一倾，下坠时的风显得无比凉快，速度越来越快……忽然睁开眼睛，发现底下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看不清下面有什么，突然不安起来，可是好像停不下来了！

心一揪，自己为什么要跳下去呢？！

“滴……滴……”

时钟的声音在黑夜里显得格外的响亮。

“……！”猛然间睁开眼，抬头一看，发现办公室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自己竟然睡着了？！心有余悸地看着不到十点的时钟，刚才那个是梦吧！感觉竟然这么真实！

“奇怪？”

绯愿走在路上，今晚的行人好像格外的少，因为路两边都有树就算有路灯也还是暗暗的，这夜似乎格外的宁静。

“呼~”

一转弯一阵风迎面而来，地上的落叶肆意地跳动着，昏黄的灯光下路的两边，零零散散的都是贡品，烧到半完的香蜡及纸钱，整条街弥漫着都是香蜡的烟味……

“今天……鬼节吗？”呢喃一句继续走，街上只有她一个人，脚步声在街道里轻声回响，心突然有点慌慌的，莫名有种不安的感觉。

……

“奇怪……？”

今晚回家的路好像莫名的远，而且这里不是刚才走过了吗？！

这条路，并没有道理能绕回来，可不会错的就是刚刚经过的！

真是见鬼了！！心莫名的不安，感觉四周阴凉凉的，拿出手机才发现已经没电关机了。

“小姑娘，要去哪里呀？”

前方路灯下突然出现一个老婆婆，驼着背，苍白的发丝零零散散随风飘逸着，布满皱纹的脸上轻轻露着一个笑，在昏黄灯光的照耀下显得异常诡异。

绯愿没有理也没有看她，直径走了过去。

“咯……咯……”

在走过了老婆婆后，从后面传来一声声细小的嘎咯声，似乎是越来越近，听得绯愿头皮发麻，硬是忍着没回头，加快脚步地往前走。

“这么晚……你要回哪儿啊？”

突然前面又出现了一个老婆婆，站在路灯下，微笑着看着快步走着的绯愿，还是刚才那个！这条街……怕是鬼打墙了？！

身后仿佛也有东西跟着，一直感觉阴凉凉的，自己始终没回头看而已。

该死……！这等“好事”竟然让自己遇到了！心里mmp了一句！

“瑜？瑜？！”边走边轻轻呼唤了几声，周围依旧是阴暗暗的，除了走过了的老婆婆没有任何人，该死的瑜！关键时刻掉链子！

“啧啧啧……”

前方的树下靠着一个身影，啧笑了两声，似笑非笑地看着绯愿。

绯愿见状停下了脚步，莫非今晚踩了狗屎运了？！这……是人是鬼？！

“我当是谁呢！这么好运遇得到鬼打墙，原来是……”他说着就朝绯愿走过来：“原来是我的好姐姐呀！”

到眼前，绯愿定眼一看，原来是安樊！他怎么在这里？！

“你是人是鬼？！”

绯愿白了安樊一眼，没好气地说道，这三更半夜的怕是个鬼！

“姐姐，安樊当然是人呀！”说完温柔一笑，还是那个在老家时‘印象深刻’的欠揍的笑，本人没错了！

“你最好快些回去，半夜在外面瞎愰啥？会撞鬼的~”

没等绯愿说什么他就凑到了绯愿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

绯愿一愣，他说的是刚刚路边那个老婆婆？

“可……这……”可这条街鬼打墙了呀！怎么出去？！

“不慌~”只见他从口袋里拿了一张符纸，丢到绯愿面前的半空中，符纸一离开他的手就飘在了半空。

“ᝰᝰᝰ……”

安樊默念了一句听不懂的咒语，右手的食指与中指指着那种符纸。

“你跟着它走，路上不管听到什么声音，什么动静都不要回头，它能带你回家。”

说着符纸便自燃了起来，自动地往前飞走了，此时的绯愿内心是……

“其他的我可不管你了，它烧尽了可就消失了！”

安樊转身就要离去，怎么办呢？！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张快要飞远的符纸，算了！迈开脚步追了上去……

安樊回头看了一眼她离去的背影，本来是可以不管她的死活的，但是刚刚好像在她身上闻到了灵的气息，我的好姐姐可不能不管你了！

……

“哒……哒……”

绯愿的脚步声在无人的夜里显得格外的响，一路上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声响，连个鬼都没有！前面的符纸没有停下来，依旧往前飞着，路也好像越来越熟悉了。

看两边的景象应该差不多还有两百米左右就是自己的家了。

“淅……淅……沥……沥……”

天空突然下起了小雨，燃着的符纸渐渐熄灭直到暗淡消失，在她眼前化成灰落了下来。

靠！还没到家呢！

停在原地，周围安静的像是只有她一个生命，头发被雨水渐渐打湿，很不安，很不喜欢这种感觉，孤独无助的感觉！

心绪一下跌落低谷，眼眸好像被雨水眯了眼，划落的不知是泪还是雨水，意识也渐渐模糊了起来，随之闭上了眼，那就任其堕落吧……

“怎么……永远都这么傻呢？”

身体一暖，瞬间被拥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是……谁啊？眼皮重得根本抬不起来，好熟悉的……好温暖，好安心的怀抱……

“傻瓜！”

他低头看着怀里失去意识的她，心疼又莫名的心酸……

“小宝贝儿？”

耳边响起一声熟悉的声音，意识也被拉了回来。

“是……谁？”

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瑜的脸，瑜双手捧着她的脸，一脸担忧的神情。

“咦……？！”眼撇了撇周围，是刚才的地方，恍然才发现自己跌坐在地上，而身上早已经湿透了。

“没事就好~”瑜把她拦入怀中，能感觉到瑜一点温温的体温和丝丝的心跳声，又或许是自己的吧！

瑜说今年的鬼节比较多厉鬼出行，晚上人不易出行，自己一个人难免会被盯上。

瑜也因为千百年前原形的陨灭，至今灵力没恢复到半成，在她赶来后发现绯愿已经脱离危险了。

“绯愿？”

“啊？！”

绯愿被巩城一叫猛然回过神来，最近老是会想一些奇怪的事儿。

“你怎么老是心不在焉的，工作上有什么吗？”

巩城喝了口咖啡，绯愿最近好像老是这样，像上学时候的那个模样，是有什么事吗？

“不……没有……就是在想一些事儿。”

绯愿尬笑了一下，现在和巩城有时间会出来一起吃吃东西，聊聊天，应该是说约会吧！

当然暂时是对外保密的，自己一个刚过实习的新生和总经理在交往，传出去公司的人特别是女人不得掐死她！

感觉有点欣喜又有点迷惘，这是不是自己需要和想要的……

“想什么呀？是不是想……”

巩城说着在绯愿耳边吹了口气，奸笑地看着绯愿。

“别闹！”绯愿撇撇嘴，这人怎么突然就不正经了！

“对了，等下我还有个会呢！”巩城看了看手表：“你有什么事都可以问我啊，还有回去的路上不要这样心不在焉的！”

“晓得不？！”他起身看着绯愿道。

“小的知道了，大佬您放心！”绯愿对着他比了一个ok的手势。

“那就好，我走了啊~”他说着准备离开。

“对了！还有……”

巩城突然转过身，弯下腰在绯愿脸上落下一个吻，没反应过来的绯愿愣了一下。

“忘了还没亲你呢~”说完温柔一笑，就走出了咖啡馆的门。

“……”

看着他的背影，老脸突然一红，他怎么很会撩的样子？嘤嘤嘤……

某个角落里，一双眼睛把这一系列的动作都看在了眼里，说不出是什么表情……

“砰！！”

突然从旁边的小巷子里传来一声巨响。

什么声音？！绯愿被吓了一跳，停止了脚步。

“……？”

过了一两秒，什么动静都没有，可能自己听错了吧！雨好像越下越大了，迈开脚步继续往前走。

“额……！！”

绯愿走了两步，眼角好像撇见小巷里有个身影倒了下来，愣了一下，转过头，看到一个男生倒在雨中。

“你……怎么了？”

慢慢走过去，他好像很虚弱的样子，该不会是生病了吧？，

“那个……？”

在他旁边蹲了下来，而他闻声慢慢抬起头来。

“姐……姐姐……？！”

忽然一下他就抱住了绯愿，吓得绯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把头埋在绯愿的胸前，隐隐感觉到他在颤抖，愣了一下，这个声音是……安樊！

“安……安樊……？”低头看着浑身湿透了的他，他抬起头看着绯愿的脸，真的是绯愿，刚刚以为自己眼花了。

“你怎么了啊？！”看着他好像一脸委屈又苍苍白白的脸，以及湿漉漉的头发，莫名的觉得有点楚楚可怜。？

“姐姐……我……”

安樊话没说完就直接晕在了她怀里。

“喂！？安樊？！”

左手摇了摇他，而这时也注意到他手臂上有血液缓缓流下来……

天啊！什么情况啊？！一把扔掉手中的伞，双手愰了愰他，一点反应也没有完全昏死过去了。

立马就伸手翻手机，得赶快叫救护车才行！

“姐……姐……”

没等绯愿打电话，他就已经恢复了意识，微微睁开眼睛看着她。

“姐姐，身上有……一种让人很舒适的气息。”他伸手抱紧了绯愿，在她脖子上轻轻闻着……

“你……你赶紧起来去医院吧！”

伸手推了推他，他似乎没有听到，依旧在自顾自地吮吸着，从脖子处往上到绯愿耳边，他的呼吸很微弱，在绯愿湿透了的身上显得很温。

他伸手捧住了绯愿的脸，眼睛半开无神地看着她，显得格外忧伤，淅淅沥沥的雨打他们身上，时间仿佛停滞了下来。

他慢慢把脸凑过来，绯愿看着他越来越放大的脸，一动也不敢动……

“那个……我……是你名义上的姐姐……”

尴尬的吐出一句，他这样子是要干嘛？！

“我知道啊。”

他的声音显得及其地温柔，说话时的气息流窜在绯愿的脸颊上，脸微微发烫。

“就让我……”

他把脸颊凑到绯愿的脸上，闭上眼睛蹭了蹭，双手顺手抱着她。

“让我安静地抱一会儿……”

说完就剩下了他微微弱的呼吸声，绯愿抬起头看着天空，开始变晴了，雨也只剩下飘飘的毛毛雨，空气中凝聚着一股雨后独特的清香。

两个相依偎摊坐在地上的人儿，像极了大雨后无家可归的雏鸟。

“怎么回事儿？！”

瑜突然出现，见到两个拥抱着的人，脸色一下黑了下来，二话不说一把揪起安樊，就把他按在了一旁的墙上，动作连贯太快，绯愿一脸懵逼中……

“你小子是谁？！竟然敢碰我的小宝贝！！”

说着瑜已经一手掐住了安樊的脖子，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

“啧啧啧……”安樊轻笑两声，丝毫不慌地看着瑜，同时手抚上了瑜掐着他的手，另一只手一把搂住瑜的腰，反转身把瑜抵在了墙上。

“托姐姐的福，此生能亲眼所见灵，可惜……你怎得如此不堪？”

安樊低头看着眼前的灵，陨落的重生，元气都没得多少吧？也就在这人间能如此这般罢了。

“有毒！？”

瑜一把抽离手，挣脱被他搂住的腰，站到绯愿旁边。

“咳咳……”安樊轻咳了两声，差点忘了自己还有伤了。

瑜直盯着绯愿，能看出她是灵的人应该不是普通人，只是他这模样，又是怎么回事？！

“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

见瑜的样子，绯愿点点头说道：“至于现在……路过遇到的。”

“你是修者？”瑜应该没有猜错，修者，指普通人通过不断修炼最高境界可修成仙，而灵亦是如此。

“这样的话……”瑜抬手从指尖处轻流出一缕缕晶莹的气流，直向安樊，在碰到他的一瞬间溶入其中，而他的脸色明显好了一点。

“灵力修之不易，何必于我身上？”

安樊的伤明显是好了，但并没有料到瑜会这般大心。

“不谢！”

“愿，我们回家~”

瑜搂起绯愿转身就走了……

“呵，这次真是托姐姐的……福了！”

安樊看着她俩离去的背影，轻哼一声。

如今的修者大多以算命卜卦居多，妖鬼在这个进化的世界里少之又少，应该说是表面上，毕竟所有事物的表和里从来都不能光看一面。

“小宝贝~你……”

瑜坐在沙发上用一种一言难尽的表情看着绯愿。

“我？我怎么了？”

放下了在擦着头发的毛巾，瑜应该也是关心自己吧。

“你怎么能随随便便就抱其他人呢？！！”

瑜凑了过来，明显的一股醋味儿，但是怎么好像哪里怪怪的？

“那个……我能解释的……”绯愿像个被误会的小孩，不对，本来就被瑜误会了，还吃醋？！！

“不……瑜不想听解释的话语~”

瑜的食指在绯愿的脸颊处轻轻来回地抚动着，眼眸里柔得像水一样。

绯愿愣了一下，瑜真的是好美，眼眸子透露着生命的气息，大概是人见一眼就会沦陷吧！可是好像就是人设有点不对？

瑜的另一只手轻轻抚上绯愿的肩，向她的后背蔓延，单手捧着她的脸颊，真的是好想让时间永远就这样停止住啊。

“可惜瑜，也只能做个护花者了……”

将她揽入怀中，柔柔的声音带着忧忧的伤感。

“瑜姐姐……你……”

你好像是喜欢我一样，可是人与人之间的喜欢有很多种啊……大概瑜是灵的关系吧，每次抱在一起都觉得无比的舒心，不语，静静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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