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倒下的前一刻,是梅子接住了我。我闻着她身上的果香,知晓她如今总算回到了景仁宫任职。
梅子的成长特别快,她的眼里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羞涩,取而代之的是波澜不惊的从容,就像第二个剪秋一样,比提拔她的绘春要沉得住气多了。
“小主,奴婢扶你去阴凉处休息。”
梅子连对我的敬辞也没有了,不知怎么,我忽然有些惆怅,仿佛是忽然意识到孩子长大成人的那种心酸。
但比我过得好,总比比我过得差要好的多。
“你去忙吧,我歇会儿就回去了。”
梅子给我擦了擦汗,道:“华妃娘娘一副要逼死端妃娘娘的样子,这样嚣张的气焰,小主往后要更加小心才是。”
梅子又在试探我与翊坤宫的关系深浅,倘若我的神情稍微流露出对华妃的欣赏,那梅子立刻就能判定,我已然归顺了华妃,对于我,将永远关上了景仁宫的大门。
“皇后娘娘什么时候将我接去景仁宫?”
我把问题抛了回去,意思也很明了——我在翊坤宫是存立身之本,有本事把我调景仁宫去!
扳倒华妃的计划连苗头都没有,皇后那儿自然不想养一条咸鱼,所以梅子匆匆结束地谈话,“奴婢会把小主的话带到的,希望小主无论在哪儿,都记得不忘初心。”
又画大饼!初心?我的初心是取代华妃、皇后,这样的初心仍旧保留到现在,矗在她梅子面前时。它有机会实现么?梅子她能给我争取到实现初心的机会么?
“请皇后娘娘放心,我心里一直记得的。但是因为上一次我与皇后娘娘走的颇近,引起了华妃的怀疑和不满,这一次对端妃娘娘的事儿,华妃是防着我的。所以,我暂时获取不了任何线索,去帮助皇后娘娘把控局面。”
这都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梅子表示她很理解,会帮我在皇后娘娘面前解释的。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有一瞬间,我好想花穗。
“余官女子,是否要奴才扶您一把?”内务府官人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他今天穿了一身鹌鹑补的官服,这是升了官了。但他一个会计,即便升了官,也不过是多管一处的金银核算罢。
“大人升了官,我也升了位分。从今往后,我就是余答应了,一年30两银子,一分一厘都不能少!”
我扶着内务府官人的手站起来,头还是有点儿晕。
“余答应到底怎么了?”
“我吃了不该吃的东西,所以有此反应。可奇怪的是,药也吃了,就是不顶用,身上乏,肚子又疼。”
“什么药?谁开的?”
“太医院的一位大夫,脸儿生,我不认得。但他既然是太医院的,一定前途无量,定不至于会害我。只可能是那大夫开的方子不对病状,以致于我不见好转。”
时间拖得越久,我越是能够真切地感受到身体一直在不舒服和好转之间起起伏伏的,像是趴在浮木上的挣扎求生一样,我心底生出一阵恐慌。
“大人可否帮我请个太医?”
内务府官人大约见我着实可怜,回答地很干脆,“来人,备轿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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