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嫔被禁足后,皇上在清凉台盘桓数日。每日逗弄温宜,与华贵妃恩爱如初。
我则领着花梗在圆明园溜达,无意间再次见到了四阿哥。
距离上次分别,四阿哥长地壮了些,个头也高了。
“余娘娘好。”四阿哥在假山内向我招手。
“四阿哥,今日怎么一个跟着你的人都没有?”我站在原地,并不与他靠近。
“我想给皇阿玛请安,但他们总拦着,我好不容易才甩开他们的。”
四阿哥今年已经八岁了,他生在皇家,心思比之民间的孩童更加成熟缜密,行事的目的性也更强。
“听说皇阿玛在清凉台,我知道余娘娘也住在那里,可否带我去清凉台?我只远远地给皇阿玛磕个头。”
“未得召见,嫔妾不敢做皇上的主。”
主要是华贵妃正和皇上你侬我侬,我可不去败她的兴。
“要不——”我一指清凉台的方向,“你就在这儿给皇上磕一个?”
四阿哥错愕地看着我,“余娘娘认真的?”
没待我回答,不远处忽然传来太监嬷嬷的呼喊声,“四阿哥!弘历!”
“当然是认真的。你要是不磕一个的话,怎么跟他们解释?”
“本阿哥何须与她们解释?”四阿哥都到这种地步了,还要强撑着身份,真是有些可笑。
“那皇上要是提到了阿哥,旁人肯定会说,‘四阿哥借着给皇上请安的由头,偷跑出去玩儿!’阿哥听听,自己多冤啊!”
四阿哥抿着嘴,还是听从了我的建议,冲着清凉台的方向磕了一个头。
“哎哟!我的阿哥诶,你怎么跑这儿了?叫嬷嬷好找呢!”乳母迅速给我行了个礼,警惕地把四阿哥拉走了。
这天夜里,皇上在勤政殿还没回来,我找到了华贵妃。
“娘娘,嫔妾今天在园子里看到四阿哥朝着咱们清凉台磕头。想来,是想远远地给皇上请安。”
“请安就请安吧……”
“嫔妾在家里的时候,听说过有‘抱子得子’的说法——”
华贵妃不等我说完,便打断了我,“四阿哥的身世那样不堪,没得孩子没招来,反而把皇上给赶走了。这事儿以后别再说了。”
“娘娘春秋正盛,自然不缺自己的孩子养。嫔妾是听闻惠贵人最近吃坐胎药吃得勤,许是想用一个贵子帮助她们东山再起。她既想要,咱们不妨给她一个。”
“何须那样麻烦?假孕争宠便可让她失了宠。”
“若再加上作践皇子这一条,惠贵人可更难翻身了。”
在华贵妃的安排下,惠贵人信任的同乡太医刘畚向她谏言。求子心切的惠贵人便制造机会,留四阿哥在身边小住了一段时间。
直到假孕事发,刘畚潜逃,惠贵人抱子得子的心思被背刺的宫女道出,角落里跪成小小一团的四阿哥才映入皇上的眼帘。
“几岁了?”
“回皇阿玛,儿臣今年八岁了。”
“可开蒙了?”
“皇阿玛请了朱轼老师给儿臣开蒙。”
“好,今日起回去好好读书,阿玛抽空查查你的功课。”
“儿臣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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