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的债主子来了。你左许人家一个这,右许人家一个那,整日叫人追着,像还债似的。你整日价地张罗,看着是场大戏,未免太辛苦了些,耗心耗力的。亏你自己还乐在其中,若换做我,搭理都不带搭理的。”
叶氏又是费解,又是心疼我奔走四顾。
“呀呀呀,你莫操心我了,擎等着吧,定让你看得酣畅淋漓。”
我去了前厅,安贵人有一口没一口地低头嘬饮,看起来心神不定。
“不知贵人深夜造访,真是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安贵人下意识地起身相迎,“余姐姐哪里话,咱们之间何须这样客套生分。妹妹不过是闲来无事,到姐姐这儿坐坐,同姐姐唠唠闲嗑。”
“哦,那就好。”我同她坐下,“我还以为是有正经重要的事情呢,忙不迭地就过来了。”
“也不是太重要。就是之前同姐姐商量的那事儿,可还有消息?”
安贵人的目光探将过来,眼内是期盼,手指也攥得发白。
我奇道:“皇上冷落了甄二小姐,没召幸你么?”
“姐姐还不知道皇上么?没了心仪的,皇上是断不踏入后宫的。”
这我倒是没留意。
“你来的也恰好,我刚从碎玉轩回来,千劝万劝,甄二小姐仍然不愿侍寝,她宁愿把莞妃换回来,自己去做姑子。”
“这……太异想天开了。皇上岂是好糊弄的?”
我展颜一笑,连安贵人都知道的,崔槿汐不可能不知道,她若被甄玉娆说动了,那必是她魔障了。这人心中一旦有了魔障,事情便好催发了。
“容易不容易的,我也是谨遵圣意。且瞧着吧,世事变幻无常,说不定就有了转机。你谨记,我未去找你之前,你万不可擅自行动,千万别惊动了甄二小姐,否则一切鸡飞蛋打,局面难以收拾。”
安贵人心中疑虑难消,她还待再问,我转而问起了惠贵人的事。
“安贵人近日可跟惠贵人往来否?”
“惠贵人侍奉太后,事情繁忙,并不与我相会。”
“唉。”我叹道:“瞧着先前惠贵人和莞妃之间感情甚笃,还以为她就是个温和亲善、宽容大度的性格。谁承想也是个作壁上观的人。甄二小姐以前得皇上青睐时,自不必说,如今落魄了,也不见她送一件冬衣过去。”
“可说是呢。想当初,莞妃与皇上做戏,困顿蓬莱洲,惠贵人上赶着送去衣衫,如今人走茶凉,她竟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别人不管不顾是别人,安贵人是差点冻毙于冬日的人,自然晓得雪中送炭的好。何不搭把手?”
安贵人脸色一窘,算起来她之前是莞妃的拥趸,自莞妃离宫后,也该照顾甄玉娆的,只是人走茶凉,她只顾着争宠,倒把这个给忘了。
“诚谢余姐姐提醒,我明日便去。”
转过天,我去向皇后请安,忽然看到甄玉娆和崔槿汐一前一后踏进了景仁宫。
甄玉娆如何会来拜会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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