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贵人无奈地推开我的手,轻轻道:“你的苦心我都懂,算了,算了,这都是我们母女的命……”
没过多久,皇上的人便在客厅里搜出了一张药方子,经齐汝和章弥联合判定,这药方子就是民间常说的“留胎二月”。
“留胎”就是能够使女子成功坐胎,而“二月”则是坐胎的时限。
这本是长年不孕不育的患者,死马当活马医的法子,极其伤身——先怀上,然后极尽小心的养护胎儿,只要过了三个月大关,孩子就算是度过了最危险的时期,如果没有挺过两个月,孩子就是自然夭折。
谁知道让宫里的娘娘发掘,成了坐胎利器……
原本端妃跟云儿尚属于各执一词。人证倒有,但是物证却迟迟没有出现,这就让两个人的对话像是在鬼扯。
如今按着药方子,先查出方子是谁从哪儿搜罗的,再查经手的人。届时,有了人证物证,端妃和云儿谁在胡说八道、浑水摸鱼,一下子就清晰了。
“端妃,这你要怎么说?”
皇上的话音染了霜寒,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端妃,用手里的念珠,抬起了端妃的下巴。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只看皇上是信还是不信了。不过,一个奴婢而已,信与不信又有多少区别?皇上会看重这个用肮脏手段上位的卑贱奴婢?会关爱她生下的孩子?后宫里,向来是母凭子贵,子以母贵,皇上何必多一个让自己别扭的讨债鬼呢?就像您当初在热河行宫犯得错误,直到如今不还是追悔莫及么?”
端妃是潜邸跟过来的老人,也是皇上的第一个女人,皇上对于她还是有些别样的情愫在的,而端妃也因年常日久的相伴,对皇上的性格很是熟知。
跟身份不匹配的人,用让皇上感到羞耻的方式相结合,最后都一发入魂,此时的云儿简直就是当年的李金桂。
这也是为何开始时,皇上丝毫不怜惜云儿腹中孩子的原因。
无论皇上撞见云儿和小瘦子私通,是来自于端妃的设计,还是其他,这段事情对皇上造成的冲击力,已经足够让皇上在想起云儿时,反胃。
端妃是不在乎一个小小宫女的身死身活的,若不是太后出面,如今的云儿和小瘦子都已经一起拉乱葬岗埋了,哪儿还有搜宫的戏码?
皇上深深地看了眼面色不改的端妃,正要下结论,却听曹贵人忽然跪倒在地,对皇上叩拜。
“曹贵人,你这是怎么了?”
皇上已经很疲惫了,他被这判不完的官司搞得头疼脑涨。
“留胎二月这个药方子,原本是给久未遇喜的惠贵人准备的,可巧嫔妾丢了。谁知竟出现在蕴安殿里……嫔妾是想问皇上,这药方子上的字迹可否风格古拙?”
“并非古拙,而是正楷。”
“呀!”曹贵人惊讶地捂住了嘴巴,像是下了很大决心,对端妃问道:“娘娘,您还记得吗?那日我与您、莞妃、惠贵人一起在碎玉轩赏花,谈到了惠贵人的肚子上,嫔妾便把老年间听来的这个方子在席上讲了。嫔妾想问:您宫里这张药方,是您自己默写下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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