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喜塔腊尔晴,我没感觉错,你是喜欢我的!”
尔晴拉开抽屉,却没有看到她以为的那个东西,她茫然地抬头,看向傅恒,他笑得极开心的模样。
他在笑什么?
还没待尔晴想明白,一张脸就压了下来,尔晴下意识地躲开,傅恒也不介意,而是就着她的动作,凑到她耳边。
压着笑意,用着肯定的语气问:“尔晴,你是不是以为,那个抽屉里放的是从前璎珞送我的那个香囊?”
尔晴觉得,一定是什么地方弄错了,这里面放着的,不是香囊,而是本书?
她又打开另一边的抽屉,还是没有。
怎么会没有呢?
傅恒看着尔晴在书桌上翻来找去,遍寻无果后,她又把目光定在靠墙的两排书架上,像是疯了似的一通乱翻。
“尔晴,别找了,你找不到的!”
傅恒使劲把尔晴掰向自己,紧紧抱住她,想要让她冷静下来。
虽然,傅恒不知道尔晴怎么了,但他看得出来,这个状态的尔晴很不对劲。
她虽然是在看着他,但眼光却是虚的,眼神是空洞的,视线涣散,没有焦距,像是陷入了什么魔怔之中,无论他怎么唤她,她都好像听不见一样。
他没有放弃,不厌其烦地,一下一下轻拍着尔晴的背,一遍又一遍唤着她的名字,一声比一声温柔,一声比一声深情。
不知过了多久,他温和的声音逐渐让尔晴清醒过来,第一句话便是问:“为什么?”
她的神情不再迷蒙,瞳孔里聚起了漠然的光,像一把刀直直地刺向傅恒,他不惧,用目光锁住尔晴,深情地望着她,向她剖白心迹。
“那个香囊,我早就还给璎珞了。”
“就在…端午…后那一日。”
‘端午’两个字被傅恒故意与其他的字分开来说,重音也故意放在这两个字上面。
“毕竟,我已经是有妇之夫了,从头到尾的行头都该由夫人来替我置办,是不是?”
“不知夫人可愿意亲手做一个送与你夫君,这里……”他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拨了拨腰间左侧系着的玉坠:“只有根穗子,未免有点太寒酸了,是不是?”
尔晴看着傅恒的嘴巴张张合合,好像在说些什么,可是她却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她脑海里一阵轰鸣,所有的声音都如潮水般褪去,整个世界,一下子变得安静极了,静的她能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怦!怦怦!
一下接着一下,一下快过一下。
忽而,她的心骤然漏跳了一拍,一种强烈的心悸感让她呼吸困难,就好像快要窒息一样。
刹那间,她有些恍惚,仿佛周围的环境和自己都不是真实的,胸闷、恐慌,压得她喘不过气。
“尔晴?尔晴?”
她缓过神,惊觉手脚冰凉、发麻,浑身都在震颤着,头晕晕眩眩,眼前也是一片迷蒙。
“你怎么了?脸色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白?”
傅恒满是担忧的脸渐渐显现在尔晴眼前。
“我……没什么。”
尔晴摆了摆手,低下头,藏起她失了魂一样的脸。
刚刚,她差点以为自己要死了。
那种濒临死亡的感觉太真实了,真实到有一刻,她好像看到了,另一个她?
那个她茫然地抬着头,茫然地睁着茫然的眼眸,茫然地盯着傅恒的嘴巴一张一合。
吐出来的字她都懂,可,连在一起,她好像就听不懂了。
有个声音问:“你不懂?”
是,她不懂,不想懂,也不愿懂。
那个声音又说了些什么,她却听不见了。
而后,她逐渐失去了所有感官,视觉、听觉、嗅觉……连同意识一起被抽离,她彻底归于黑暗。
湮灭和虚无感,一点一点淹没了她,她感觉那一刻,她是真的死了。
死,是什么感觉?
尔晴说不出来,如果真要说,她只能说,是,什么感觉都没有。
说不上痛苦,也说不上喜悦,就像是睡着了,却没有做梦,醒来,那段时间便成了不存在的时间,没有的东西,要怎么描述?
好在,那种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她也就不想再去追究她为何会如此。
再次能视物,映入眼帘的便是傅恒一脸关切的表情。
“尔晴,你知不知道,我刚刚有多担心你?”傅恒轻抚着尔晴苍白的几乎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剧烈地心悸着:“别骗我了,好不好?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
她怎么了?她也不知道她怎么了。
尔晴定了定心神:“可能是最近太热了,有些中暑吧?”
傅恒知道尔晴又在骗他了,或者说,是她又在逃避了,她没有说实话,但他舍不得再逼问下去。
“那你快坐下歇歇,待会儿,我让府医给你瞧瞧。”
“不用,我现在没事了。”
傅恒扶着尔晴坐下,把风扇钟挪近了些:“还是让大夫看看,我也比较放心。”
“好吧。”
尔晴无意在这种事上与傅恒争辩。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哪个?
尔晴有些恍惚。
“你以为那个抽屉里放着的是璎珞送我的香囊,是不是?”
尔晴坐着,傅恒半靠在书桌上,弯下腰,与尔晴四目相对,她看出他在笑,笑她,尔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唯有不语。
傅恒也没真想让她回答,直接自问自答,把刚刚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喜塔腊尔晴,我没感觉错,你是喜欢我的!”
笑从眼底漫上整张脸,是那样自信而又自得。
到了这一刻,她已经辩无可辩。
是,她是喜欢他的。
尽管,她不想喜欢他,不愿喜欢他,不能喜欢他,也,不敢喜欢他。
但,她不得不承认她是有几分喜欢他的,或许,或许没有或许,她的的确确,真真切切地喜欢着他,不止是有几分。
只是,同时,她也的的确确,真真切切因为这份喜欢而感到恐慌和畏惧,越喜欢就害怕,越害怕就越想逃避。
尔晴低下头,依旧不说话,傅恒不甚在意,轻轻用手指勾起尔晴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
“那个香囊我已经还给旧人了,久闻夫人心灵手巧,不知为夫可否有那个荣幸得夫人亲手制的香袋一个?”
尔晴依旧沉默着,傅恒则看着她,固执地看着她,固执地等着一个答案。
许久之后,一声轻轻的叹息响起。
她终是有些心软:“绣香囊可是要花费很多心思的,而我向来是个惫懒的,若是编个宫绦,倒是可以。”
送他香囊,现下她还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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