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3月15日
日本平成
天气很沉,沉的有些令人发怵了。巷道中的叫卖声也不如之前响亮。
鸟儿在巢中急促地唤着。
要下雨了。
一辆房车停在病院旁,车门被唰啦一声打开,吸引了街道上零散行人的目光。
瘦高的青年坐在轮椅上,被慢慢推下来,略长的碎发盖住了眼睛,看不清楚脸上的神情。
许纯在他身后,把钥匙塞进兜里,靠近了许安。
“喂,哥,你真疯了吗,你要是不想来,这一句话的事我就送你走了。”
他盯着许安脖颈,用手摩挲着他略长的头发。
许安没有动,只是阖着眼,扯了扯嘴角。
落雨了,几滴零星的。
“得,那你可别来求我送你出去了。”
许纯看着木质的病院牌匾,心中暗嘲敷衍,在平成,就叫平成?
这家平成病院坐落在一所河神庙旁,四周是幽幽切切的小巷子,流浪猫不时窜来窜去,也不知道许安为什么点名要来。
尽管已经迎来了春天,可雨天天黑的还是很快,雨点掉落在铁门上,发出喧杂的声音。
这片路段的灯有些问题,不然许纯不会看到他哥从轮椅上站起来。
“他们都说我疯了,我疯了不就好了吗?”
许安回看着背后的青年,目光晦暗。
他一摇一晃的往大门踏去,打开了许纯想要搀着他的手,“别跟着我,我恶心你们许家人。”
许纯只是盯着他,慢慢上车,把钥匙插进孔里,发动了车子,目光粘腻如蛇。
轮椅一会让人给他送过去,万一哪天栽死了可就有那群人高兴的了
养了这疯子几十年,也够本,就是……
许纯捏捏眉心,回望一下一瘸一拐的背影,撇嘴走了。
他心中……可真是不爽啊。
——
病院内一如既往的昏暗,遮天的大树枝丫挨连着,只能闻得鸟鸣。
许安跛着脚向那间亮着灯的房间走过去,入耳便是护工的一声您请。
这是什么鬼地方……还您请。
看来护工也不是什么正常人。
入院部前台护工的眼神更加僵直,见有人来,只会呓语般在口中念着:
“年龄?”
“性别?”
“名字?”
“病称?”
许安目无焦距的看着护工,没有回应。
那护工见许安看着,兀自笑了,拿起笔在在纸上勾来勾去,一笔一画在纸上描着许安的脸,墨水因为下笔过重全都晕在了纸上。
护工咧了咧嘴,露出一口细密的牙,浑黑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许安。
“404号,您请。”
——
房间的调子如同窗外的景色一样,灰蒙蒙的,不讨人喜。天花板上有一块被东西洇湿了,散发着木头腐烂的气息。
许安坐在床上,勾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虚掩着的门忽然被吱呀一声推开。
是一个小男孩。
兴许是护工的孩子吧,和那护工一样有一口细密的牙,脸色苍白如纸。
他手中攥着糖走了过来,眼珠有些泛黄,他歪歪头,笑得让人不舒服。
“妈妈说,”
“她特别特别喜欢大哥哥。”
脆生生的童声,配着满是恶意的脸。
“所以她送了糖给大哥哥。”
“你一定,一定要吃啊。”
他眨了眨大的怕人的眼睛,伸出手来,手心里躺着四颗粘腻的糖,他塞给许安,自己向外走去。
像是不放心似的,又扭头回来看看。
“你要吃啊”
他的声音到末端就如同被虚化了一样,他在一点一点融化。
就像遇热的糖块一样,一点一点的……浸在了门上。
他的身形已经看不清轮廓了,只是一摊被剥了皮的血肉。
许安只是笑着,轻轻地笑着,他看到门上那张嘴越咧越大。
外面的雨丝毫没有停的意思,霉味越来越重了。
四颗糖像是有生命一样,在许安床上滚来滚去,银铃般咯咯笑着,自己掉到了地上。
每一张糖纸里都是一堆碎肉。
肉往下渗血,一摊一摊向门外流去。
门上那张嘴里的细牙此刻塞满了血肉,他笑的尖利。
“这是我的”
“哥哥,这是我的”
“我妈妈来了,她来了。”
走廊上响起沉重的脚步声,伴有利器在木地板上刮擦的声响。
“她好生气”
声音越来越近,呓语着,就像在梦中一般,只不过晕在利器的刮擦声中,听不太真切。
许安坐在床上,仿佛什么都不知道。
“年龄?”
“性别?”
“名字?”
“病称?”
护工的声音从喃喃逐渐变成了刺耳的吼叫,她在门外用斧子劈砍着许安的门,似乎并不在意她儿子在门中尖锐的哭喊。门往屋中渗入一片又一片血迹,没有撑多长时间,木门就碎了一地。
“你真不听话。”
“我说什么你都不听。”
护工露出她那一口细牙,冲许安举起斧头,沿着许安的头往下劈砍。
“年龄?”
“性别?”
“名字?”
“病称?”
血溅了护工一身,没有人回应她。
她似是对只见了一面的许安恨之入骨,把地上那堆血肉迫不及待塞进了自己的嘴里,脸上一副餍足之色。
她将斧子往窗外一扔,向下僵硬的纵身一跃,骨头断裂的声音令人牙酸。
她扭动着头,没有眼白的眼睛向前盯着。
“那么你呢?”
“年龄?”
“性别?”
“名字?”
“病称?”
——
作者(一月知更):这就是引子啦
作者(一月知更):为什么护工最后会盯着前方呢
作者(一月知更):那是她在看你们
作者(一月知更):毕竟点开这本书的估计都不是很正常?
作者(一月知更):那下次再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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