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人尽眠,万家灯火息。
一扇窗户突然亮起了灯,人影浮动,窗外虫鸣阵阵。
弗雷拉亮床头的夜灯,起身倒了一杯水。正准备喝时,突然感觉到了什么。他放下杯子,抬手擦去额前的冷汗。
“又是这样。”他心想,“还是想不起来那个梦境。”
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两个月。两个月无梦之夜。
这个梦,他已经做了不下五十遍。诡异的是,他记不起关于这个梦的任何细节。
更诡异的是,他知道,他所遗忘的,都是同一个梦。这个梦就如同他失去的记忆一般,无论如何回想,都无济于事。
他的意识出于某种原因规避了它,但他的身体却很诚实。每次醒来,他的脸上总是挂着泪痕,他的嘴里会流血,那是极度愤怒或隐忍时,咬紧牙关留下的伤。
他知道,他有着一段存在不被允许的过往。或许遗忘掉它的才是最好的选择。
他知道,怎样能够找回迷失的记忆,但他的内心一直在抗拒着,暗示着他将要走上一条不归路。
他知道,他是非走不可了。
弗雷让自己冷静下来,洗漱干净口中的血污,看向窗外。天没有一丝开始变亮的迹象。他回到房间,意外地发现一个先前没有发现的存在——被子里一个奇怪的凸起。
他叹了口气,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掀开被子,果不其然,熟睡的女孩躺着他的被窝里缩成一团,就像雏鸟缩在温暖的巢穴里一样。
他推了推,她没醒。弗雷便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起来,穿过客厅,把她放回床上,盖好被子,轻手轻脚地退出去,带上房门。
女孩看上去十五六岁,自称普罗基拉,弗雷并不认识她,半个月前被弗雷捡到后,她就一直跟着自己,像胶水一样粘着他,怎么也赶不走。他是在前往托克城时,在路边遇到的她。说来巧合,若不是那一天恰好发生了山体滑坡,去路被堵,他被迫绕行,他也不会遇见她。弗雷总感觉是被谁算计好了,尤其是当他发现少女左手手背上的信使印记时,他的这种感觉更强烈了。
不过看她这心智,弗雷还是放下了怀疑。刚遇见她时,她完全没有一个正常的人类女孩应有的样子。除了她的名字之外,她讲不出一句意思清晰的句子,也理解不了他说的任何话。她也不会用餐具吃饭,甚至连熟食与生食都分不清。直到现在,在遇见生人时,她的第一反应还是往他身后躲。看起来十五六岁的她却时常表现的像一个三四岁的小孩,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活到今天的。
经过半个月的教导,弗雷勉强让她能够自己穿衣服,正常表达自己的意思。总之,但凡他能想到能让她能够脱离自己活下去的技能,他都一一教会了她。不得不说她模仿的能力强到恐怖,以至于弗雷在教她做什么事时,总会产生一种在照镜子的错觉。不过看她每天晚上都要钻进他的被窝里的表现来看,他还没有让她彻底理解,什么是男女有别。她好像完全没有性别的概念。
教会她说话后,弗雷好几次问起她的过往,但她的记忆止步于与他相遇的那一天。好家伙,两个失忆的人报团取暖。
弗雷回到床上,不过,怎么也睡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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