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童年》

又是一片漆黑，但这一次比我想象中的还要阴暗……

我的眼前有一个孩子，他坐在一个狗笼中，双眼无神，双臂紧紧抱着双腿，嘴中念着什么，我缓步上前伸出手想要引起他的注意。可一道闪光匆匆掠过，将我带到了他的“噩梦”里。

2288年6月12日地点：艾尔多兰城

我叫冉纪，其实我原本的名字叫冉溯。我的父亲是一个酒鬼，母亲为了赚钱养这个破碎的家她身兼数职……

客厅里传来很响的摔酒瓶声，以及大吼大叫的吵架声，看来父亲又在打母亲了。此时窗外还下着暴雨，我躲在被窝里吓得发抖，不敢入睡。过了一会儿，他们的吵架声停了，母亲轻轻打开了我卧室的房门，走到我的床边，慢慢掀开盖在我身上的被子，将手放在我的头顶轻抚着。

“溯溯，不怕。妈妈在这呐。”她一度哽咽，我从床上爬起紧紧抱着母亲，她用最温柔的语气对我说道。

这是，我最后一次听到她的声音。

2288年6月13日

几个人突然闯进了我们的家中，他们带走了我，母亲撕心裂肺的呼喊着我的名字，恳求着那些人不要带我离开。我无数次挣扎，无数次呼喊却没有任何的用处。最后，他们因为母亲太过烦人，阻碍了他们的计划，在我面前将她杀害，我最后的记忆——是母亲眼角最后的一滴泪水。我的父亲将我卖给了这群人……他用这笔钱逃离了这里。

……

2288年*月**日

我被带到了一座“地牢”中和其他7个孩子。他们把我们一人关在一个狗笼里，放在同一个大房间中，接下来便是非人般的待遇。

起初我们会哭，那些人就用鞭子抽这笼子，有时细长的鞭子会甩到我们的身上留下一道道血痕。如果继续哭那就一直抽，直到我们不哭了为止。

后来，他们会经常不给我们吃饭，饿四五天是经常出现的情况。当饿到头昏眼花时我们会吃自己的排泄物，为了活下去，有个人甚至啃掉了自己的手指。

在这度日如年的日子里，唯一能让我们感到慰藉的仅是孩子们互相的安慰，讲着自己听到过的故事给别人听，每一个人都渴望着外面的世界，每一个人都考虑着自己长大了要做什么职业，每个人都幻想着能有一位英雄能将自己带出这个地方。然而没有一个人的幻想成功的实现……

我记得他们每一个人的名字，记得他们声音，每一个人的样貌。以及，每一个人死后释怀的样子。

……

228*年*月**日

渐渐的原本有7个笼子的房间变得空荡，笼子数量也从7变成了2。

她叫唐纪，是除我以外最后的一位孩子，这天是我们挨饿的第六天，她很坚强。夜晚，我们背靠着对方，她用最后的力气对我说：“冉溯，再给我讲个故事好吗？”

她的声音很小，但我能听清她说了什么。

“从前有一位白马王子，他喜欢着自己心仪的公主，但有一天公主被女巫抓走了，白马王子心急如焚想要救出公主，他来到了巫女城堡的门口，一路过关斩将终于来到了公主的面前……”讲到这我停了下来，轻声呼喊她的名字，她没有回答。我不敢发出响动，我真的很想听到她微弱的呼吸声，可是……

那一天我终于哭了，很大声，很大声——

我喜欢她，我怜悯她，在她痛苦的时候我只能看着她，在她害怕的时候我只能看着她，在她想念自己的家人回忆曾经的美好时光时我只能看着她。她的声音很温柔，就像我的母亲一般。然而这一天她便死在我的面前……

22**年*月**日

次日我终于被放了出来，那些人终于给了我一顿有史以来最为丰盛的一餐饭：一碗粥，一个冷馒头，以及一碟咸菜。

后来我被送到了一个专门准备的房间，里面放着一张破旧的椅子和桌子，每一天都会有人来教我如何杀人，如何表演，如何制作毒药，并且给我洗脑。在这里的每一天我都在告诉自己，不要让他们染指自己心中最后一片净土。我将自己锁在最深处，每一天如机器般执行着他们的命令。终于不知过了多少天，多少年……

2293年7月13日

我被他们培养成了一个杀人机器，今天也是他们派给我的第一个任务：暗杀五军代表之一来自芙希兰城的一位魔法教授。

当我来到城里的一瞬间，我用法术蒙蔽了暗中监视我的人的眼睛。趁其不备逃离了他们的魔爪。

我回到了自己曾经的家，屋内早已破烂不堪。儿时的旧物仍放在窗前，回到卧室中曾经的记忆历历在目。母亲的尸体应该早已被那群人处理掉，我看着眼前的一切，握紧双拳我暗暗发誓我一定要找到他们，杀了他们将他们千刀万剐！

2298年8月9日

我改了名字，为了纪念那个女孩我将她的名字和我的名字进行组合。这几年我从没有停止搜寻那群人的线索，每每遇到一个任何与他们有关系的人物我都会将我在他们那学到的东西用在他们的身上，看着他们被自己的所学的技术折磨致死，那种感觉真的相当痛快。自我逃出来后，我被他们追杀了数年，直到“竞选”正式的开始他们终于停下了一切活动，貌似在准备什么大事情，我也因此终于过上了安定点的生活。这几年来的搜索没有功亏一篑，幕后黑手已经浮出水面，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一个家族——陈氏。

然而陈氏家族的儿子陈柳竟也是第七位竞选者，而且极其强悍。看来我必须找个人联手才行了……

——

“这就是我经历到的这五年的一切。”

她的脸色凝重，眼角有些湿润：“经历……”

“我很佩服他，他能让自己留有人性，留有最后的意识。他真的有很强大的承受能力，这是我值得学习的地方。”我走到镜子前看着镜中的自己说道。

“程乐，我真的很担心你，每一段不属于你的记忆都会刻在你的脑子里。”

“为了我们前进的道路，探寻点情报没有任何的坏处。我们还有目标不是吗？”

“你先好好看看你自己吧！”

说罢，她推门离开了我的房间。

我看着镜中的自己，双眼无神，深邃的眼窝。满头白发垂至腰间，犹如一个暮年的老人。这就是我现在的样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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