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洛塔不得不再次编织谎言。
“我醒来的时候……以为自己被海军抓到了。”她难过地吸着鼻子。
“你还怪我吗……爸爸。”
“我该怎么说?……对你这些年闯下的祸大饱眼福了。如果你是个小子,我早就把你教训个半死了。”
多弗朗明哥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对卡洛塔太纵容,只要卡洛塔对着他露出这种认错的表情,他就不想狠狠地惩罚她了。
这两年里卡洛塔确实受了很多苦。虽然这些都是她自找的,但是谁让这是他的种,再拎不清他也也要认下。
“这就是后果,你应该知道自己有多幸运。”
两年前敢对他动手,还敢跟大将叫板,回来了却还这么爱哭。
多弗朗明哥把医生留下的纱布递给卡洛塔,看到她怔怔的不知道要干什么,就拿着纱布给她擦拭额头上黏腻的汗水。
语气不算亲近,但是已经和命令其他人把她关起来时的怀疑相去甚远。
他们这对父女已经整整十年没有这样坐在一起说话了。
这种亲人间会做的事情其实很让卡洛塔沉迷,她骨子里渴望这些东西,所以即使脖子上戴着海楼石项圈,被父亲关在房间里,她也短暂地因为多弗朗明哥给她擦汗的举动感受到了温暖。
但是她现在还要继续把谎言说下去。
“不要生我的气了,不要把我关起来好不好……求求你了。爸爸……”
卡洛塔真情实感地抽泣一声,没有听到多弗原谅她的话,她的心里依旧恐惧。
“我有没有教过你永远不要对任何人说‘求’这个字?别再哭了!”
他只要听到这个字从卡洛塔的嘴里说出来。就会想到她离开他的羽翼后经历了什么。
对于这个小公主来说,待在他的身边就之于天龙人待在玛丽乔亚。
一旦坠落。
就会摔得浑身是血。
卡洛塔的眼睛里渗出泪花,委屈巴巴,“可是我差点在鱼人岛死掉了,醒来却还是被你关了起来!我好难过,呜呜哇……”
多弗朗明哥看到她那张哭得皱成一团的脸,伸手摸了一下。
杀人的本事不知道有没有长进,撒娇的本事倒见长了。
“两年前你对我出手,目的就是想要回你待的那艘船上,现在也算吃到苦头了。你应该已经明白了之前的选择有多么不靠谱。”
多弗朗明哥的语气循循善诱。
“这个世界上只有实力,没有正义。上一秒你是能把奴隶送给别人的上位者,下一刻你败落了,别人也会把奴隶项圈套在你的身上。”
这是教训。
每一个字都是血。
他本来满腹怀疑,已经设想了紫罗兰将她看到的东西报告给他时自己会如何反应。
他一定会把女儿一直关在这个没有窗户的房间里,永远不让她再逃跑。
但是紫罗兰告诉他的却是一个截然相反的故事——
卡洛塔在两年前跳下海是真的想寻死。
但反而被仇视人类的鱼人捉到了,在鱼人岛被关了两年。这两年里卡洛塔一直和其他的人类一起被一群叫“新鱼人海贼团”的海贼奴役。
听到“奴役”这两个字时,多弗朗明哥头上的青筋简直要炸开。
这和塞尼奥尔汇报的情况正好能对得上。
紫罗兰可能会因为仇恨对他撒谎,但塞尼奥尔不会。
现在看来卡洛塔对海楼石免疫的事也完全是无稽之谈。
她满身伤痕醒过来之后,门都踹不开,连哭声都这么虚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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