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叔叔越说脸色越沉,到最后竟然将手微微攥握成拳,有些干枯的手上青筋随着心跳一动一动。
能让一个道行颇深的道士生出这样的表情,看样子那山里的东西还真是不简单,我越发觉得我的这条命来之不易了,心中对我那还没有出生的儿子的感情的越发生出感激。
不过现在感激之余,我还在想一件事,那血尸怎么会到了哪里?难道是那个剥皮匠人给搬过去的?他那么大费周章的把剥了皮的尸体运到那里去,难道是已经预见我会到那里去找吗?
宋叔叔沉默半晌,忽然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在石桌上摊开,是一张手绘的,而且标注十分全面的地图。
他指着我到过的那片山,山上画着一个巨大的红色叉,
宋老先生:就是这里,这里是山脉的最东南,却拥有最强烈的鬼气……
宋叔叔说到这里眉头皱紧,像是遇到了一个完全出乎他预料的问题,而我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忽然想到了赵雪在我宿舍的时候我让她看附近鬼气,他跟我说的一些话。
她说那城市的西北角有怪异……
我忽然想到了我来这里时候汽车在山里绕出来的路程,心里陡然一紧。
我:宋叔叔,跟这里相连的城市应该就是我来的那座了吧?我指着那红色叉的附近问道。
宋叔叔点点头,道:
宋老先生:是,你是从这里……
手指指向更加东南的位置,
宋老先生:就是这里……
我跟着心中凉了个对穿。
果然!
我所在的城市在这山的东南,那这山不就是在它的西北吗?那不就是说赵雪说的西北角就是这里吗?
我一直以为赵雪说的西北就是在城市附近,已经想到了那片要被开发的山,却没有想过要再进一步往外看看。
我干咽了一下口水,好半天没有缓过神没来,想在脑海中叫出赵雪来一起看看,结果她还是没有一点回应,像是已经不在阴书中了一般。
宋叔叔收回了地图,道:
宋老先生:这山上的槐树每一棵的树龄都很高,而且在这山上生长的位置也并不是随便乱长的,我曾经去那里的外围看过几次,光是最外围的树,就能看出是个聚集阴气极强的法阵。那三棵围成圈的槐树就是外围阵法的中心。
外围阵法?
我才只是到了一个外围就已经险些丧命,直到逼得我年幼的儿子出来救我我才算是逃走了?
那这中心的阵法得是强成什么样子?
对了!赵雪到现在都没有反应,是不是被这个阵法给从阴书里拖出来又变成红衣怨鬼了?
我迅速从石凳上站了起来,都没来得及跟宋叔叔说什么便直接跑到房间里起初一直在包里的阴书,翻开。
我:呼……吓死我了!
看过之后,我这一颗悬着的心才算是放回了肚子里,赵雪还在,只是可能受了重伤的缘故,他在阴书中的画像显得有些暗淡,像是在身子周围裹了一层血。
我都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曾经杀人不眨眼的红衣怨鬼已经成了我不可或缺的一个朋友,我会为了她的安危担心,当然也会跟她吵吵闹闹。似乎已经习惯了她的存在了。
我又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带着阴书放在那石桌上,面对着宋叔叔的疑惑,道#这里面还封着我的一个朋友,其实在那山上的时候她也救了我,只是后来受伤了,可能暂时没法出来了。
宋叔叔将阴书打量了一下,道:
宋老先生:是个小鬼啊。
小鬼?当初抓她的时候我、宋亚轩、刘耀文可是都有受伤的,虽然刘耀文的伤很多都是因为我在拖后腿,可结果现在居然被叫成是小鬼?我心中不甘,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最后憋了半天只能说出一句没有半点威力的话:
宋老先生:她其实也挺厉害的,原来还是胎生灵来着……
宋老先生:胎生灵也是借着婴儿的鬼气才生出的东西,这种混杂了大量杂七杂八怨念的鬼如果只是面对那主魂自己的怨念对象,也许还会凶狠一些,如果让他去面对其他人,他很少下手也不敢下手的!
我一想也对,当初红衣怨鬼可不就是对那陈紫月苏筱和白薇薇一副不死不休的凶狠样子吗,而当他知道了那个白雅婷也因她而死后,她那破脸的脸上除了死愿被破外,明显还有些不可思议!至于想杀我,不过是因为我拦住了她的报仇之路,这个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这么一说,再跟那剥皮匠人一个比较,赵雪还真是一个只杀仇人的小鬼。
宋老先生:这个小鬼跟你的感情应该颇深了,但是这次遇到的剥皮匠人可不是她可以对付的,被伤到也属正常,刚好她虚弱的时间你可以多学些封印术,至少要学会保护自己。
我点头,心里知道宋叔叔这话都是为了我好,我也都还是很愿意听这个长辈的话的。虽然这期间还是有贬低赵雪的成分,让我有些不习惯。
宋叔叔将那份地图收回衣袋里,从石凳上站了起来,
宋老先生: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开始学习封印的手势动作。
我脑子顿时大了一圈。
低头看了一眼全身缠着绷带像个木乃伊一眼的自己,我咬着牙对自己说,时间不能耽误,今天学就今天学,头大也得学,疼死也得学!
于是一个下午下来我差点把剩下的半条命也丢了。
封印术的动作讲求快准稳,我手上的脱臼刚刚好,我想快的时候,手上的桃木剑刚一出去,脑门上跟着就是一层冷汗。别说稳,我能还能拿得住你木剑便已经是用尽了吃奶的力气了。
宋叔叔今天估计是被我险些丧命这件事情给提醒了一下,觉得对我的教授不能再像以前那么松懈了,至少不能再由着我的身体状况让我养好了伤再学。
封印那剥皮匠人之前的准备时间就只有那么几天,就算中间还是出了人命,我们也不能在这里耗着了。
从我中午醒过来到晚上也正中天,我几乎没有休息过,一直都在学习那有些扭曲的封印动作,本来很好看的一套仿若君子礼仪的规程,活活让我给舞出了跳大神的感觉,动作虽然都记住了,也都做出来了,但是要说标准到可以用来封印,那还是差了不止一截!
我那近乎扭曲的动作也就是我自己看不到而已,如果看到了,我真觉得宋叔叔当时看着我只是皱着眉头没有笑,还真是对我的尊重。
夜半之时,已经一整天没有进食没有休息,没有停下动作的我终于实在顶受不住饥饿,在宋叔叔面前露了可怕的一面了。
全身又疼又痒的感觉仿若跗骨之蛆,即便用刀子也无法祛除,而我又全身都是自己的血味,自然在饥饿得分不清黑白的时候,首先想到的就是朝着有血的地方用力。
然后我便撕碎了我手上缠的绷带,在宋叔叔还没来得及阻止我之前,一口朝自己手上咬了下去。
我自然知道我用的力气有多大,也知道有多疼,但是我就是松不开嘴巴!直到后颈上猛然传来一阵大力,我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天气有些雾蒙蒙的,像是要下雨。
我睁着眼睛盯住天花板看了十分钟之后,心里突然一惊,然后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瞪圆了一双眼睛往自己身上看,一时间连话都说不出来。
昨天不还是一身伤的吗?怎么回事?怎么今天全好了?怪不得不疼了!
难道是刘耀文又……
诶?不对,不是他,他的气息我很熟悉,而且上次被他治好了之后那种全身的感觉跟现在不一样。
他是把我全身的伤从里到外都治好了的,不是像现在这次这样,只是治好了外伤。我深呼吸一下,感觉得到我的内脏还是一阵阵疼痛,根本没有痊愈的意思。
我心里略微平静了,只要不是刘耀文又用那种耗费元气的办法帮我治疗就好,我可不想他在为了我受一点伤。我只想着他能把自己调理好。
扣扣!
门口传来一声轻轻的敲门声,应该是宋叔叔,他应该知道我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我赶紧起身去开门,刚一站到门口,我们两个都愣了。
宋叔叔手里正拿着一个医药箱,而我正看起来生龙活虎毫无外伤的站在门口看着他。
宋老先生:你怎么好了?
我:我身上的伤怎么了?
我们两个异口同声地问对方,不过看这相互间的问法也知道,问了也是白问。
宋老先生:你是从什么时候发现的?
宋叔叔将医药箱放下,问我道。
我摇摇头,
我:具体是什么时间我也不知道,就是刚才我醒了的时候就发现我身上的外伤已经没有了,但是内伤并没有变化,内脏被伤到的位置还是很疼。
宋叔叔看看我,估计是在回想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而正在我也慌神回忆的时候,宋叔叔目光一亮,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放到了视线中。只见那一处手腕上赫然正是昨晚我自己咬下的一大块伤口。
伤口的痕迹很清晰,不过因为已经愈合了,所以看不出我当时咬的有多深。
宋老先生:难道是你的血?
宋叔叔猜测道。
我:我的血?不会吧?我以前也喝过自己的血,但是并没有什么……
等等,我以前喝自己的血的时候,我的身上并没有伤,所以我的血对伤口到底有没有用,我其实并不知道。
不会是真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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