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花还似非花,也无人惜从教坠。抛家傍路,思量却是,无情有思。萦损柔肠,困酣娇眼,欲开还闭。梦随风万里,寻郎去处,又还被、莺呼起。
不恨此花飞尽,恨西园、落红难缀。晓来雨过,遗踪何在,一池萍碎。春色三分,二分尘土,一分流水。细看来,不是杨花,点点是离人泪。”——苏轼
“你若执意要留,今后可别有后悔之时。”
“既然去留已定,则无后悔之词。”
无人惜从教坠……
————
“小郎君!!”
一名少女拎着裙摆,一只手里拿着刚摘下的杨花,蹦哒着从路边跑向对岸,顾忌着对面的人在不注意下离开,又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捏坏了这朵花。
“又有何事匆匆忙忙?”
少女理理头发,轻轻喘了几口气,用双手捧出那朵杨花,还赠上了自己生平最灿烂的笑脸。
她送花的对象是一名看起来不过十六七的少年,此刻他手捧书卷,微微拧着眉心,但并无明显的不耐。
他看着面前人一脸期待,稍放下了书生的清高气,在不触碰到她手的情况下快速地拿下了那朵花,挥动的衣袖带起一阵风,阴面一股画的清香。
“有事便说清楚,不必再日日等我。”
少年把书卷背在身后,微微低头看着仰脸的女子。
“小郎君还不知我何名吧?哈哈,小女子名为荟情,家在钰溪后。”
她话落还指了下那条名为钰溪的河流。
少年不说话,抽了一下眉尖,见叫荟情的女子顿了话语,双手绞着裙摆,似是有些扭捏。
他正要说无事便告辞了,就听见她再次开了口。
“敢问小郎君何名何姓...”
少年沉默了一阵,才说出两个字。
“……南沅。”
没等对面的人有所反应,就绕开她继续往前走。
“南,沅,南...沅...”
荟情站在原地呢喃了几句,发觉他人走远,忙回身跟了上去。
“南公子等等我!!”
————
他第一次遇见荟情,是从先生的书塾离开,下学的路上。
当时她从身后的树中冒了出来,把南沅吓得手中的书卷差点掉落,见是一位不多大,长相清秀的姑娘,她的脸颊不知是因为仓促还是何因,有些微红。南沅当即正色,只见那姑娘从手里拿出一朵杨花,塞给他,便迎风跑开了。
此后日日下学,都能在半路碰见她,她似乎可以隐身在草丛,溪旁,树林里。有时她还会给南沅附赠颗野果和些小点心,但唯一不变的是朵杨花。
荟情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一张娃娃脸,没有像其他府中大小姐一般的贵气,机灵活泼,感觉倒是有生气得许多。
南沅并不愚钝。凡人的七情六欲,是不能随意控制的,对于荟情的情窦初开,到也并不稀奇,可南沅现状并没有心思去琢磨这件事,他只心求学,无暇顾及。
阿爹从小教育他万事读书为重。不过阿爹前年因病去世,家中并无兄长,阿娘就把希望寄托在了他一人身上。此次秋闱极为重要,不为自己,也为他人。一旦中举,就代表一只脚已踏入仕途,前路便豁然开朗。
虽曾有明显的拒绝之意,但他做不到对荟情充耳不闻,荟情也不以为意。原本心想荟情知了他的名,会消停几日,没想到依旧连日送花,即使把鼻尖冻得通红,她脸上也堆满了笑容,只为寥寥几步与他共聊一番。
次日南沅下学,空中飘来丝丝柳絮,虽是观赏着美,但飘到鼻边倒也惹得呼吸不畅。看着荟情远远的跑来,不自觉稍慢了脚步。待她走进才看清荟情今天穿了新衣裳,青绿色,袖口有精细的云纹,腰间的流苏随风扬起,她头发上还别了个梅花钗子。
南沅不知怎的,若是他走的急些,定会绊着脚摔倒在地,心中像湍急的小流,又带着些许火燎。
顿悟,便有些不知缘由地想起柳永的一句词——“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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