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今天晚上的星星真美5
你不喜欢她。
你只是利用她给自己制造了不起的人设。
你只是想看她的笑话。
你真自私。
和什么样的人交往是自己的权利吧？
你只是恰巧不合适和丑的人交流罢了。
你没有错。
两种念头在脑子里大街，几乎让宋诚实无法呼吸。
宋诚实无法说服任何一个自己，因此只能矛盾地带着两副面孔，白天在学校千方百计地躲着孟灵，晚上又在微信上扮演一个语气温和的好人。
自从宋诚实说出那句“以后在微信上找我”。孟灵果真履行了诺言，只在微信上和宋诚实交流。尽管如此，宋诚实也没看出来孟灵情绪上有什么不满。
孟灵的画越发越多，紧跟着是她在宋诚实面前的话也越来越多。宋诚实敷衍的“随便”“挺好的”给了她极大的鼓励，让她愿意更多地表达自己的意见。
毒药:“乔巴，我觉得可以在凯利尔和美路初试的时候增加一点难度。”
乔巴二世:“挺好的。”
毒药:“乔巴，在这部分对话上我觉得美路的性格有点崩哎，你要不要修改一下？”
乔巴二世:“随便。”
毒药:“乔巴，冷冻法术的前后名称不一样，这个Bug我帮你修喽。”
乔巴二世:“挺好的。”
乔巴在吗乔巴，乔巴修脚本吗，乔巴看图吗，乔巴你说话吗？滋儿哇滋儿哇。宋诚实看得心烦气躁，干脆把孟灵的备注又改成了“知了”。有时候他半夜睡不着偷偷爬上微信一瞧，十有八九这位知了同学还在把自己的微信当做树洞那般认认真真地投送稿件。
其实宋诚实拯救中国漫画未来的热情早在孟灵发来第二次线稿的时候就已经消退了，在脑子清醒后回过头去看自己写的脚本，他不得不承认孟灵的那句“脚本问题很大”是对的。自己的脑洞中二到不堪入目。而孟灵一遍遍重复着提起“凯利尔”“美路”和各式各样的魔法设定，对他来说无异于公开处刑。这更加重了他想要逃避孟灵的心情。
这个人为什么会这么认真呢？
还没等宋诚实想明白这些，期中考试便不期然来临了。
“有些同学，每天不知道在想什么，以为打打游戏嘻嘻哈哈就能过去了？你们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高二！同学们，再过五百多天就要高考了！再不努力就要完蛋了！”期中考试过后，班主任刘勇在讲台上怒气冲冲地拍桌子。
宋诚实坐在下面，仰头看到一张硕大的排名表贴在公告栏上，“宋诚实”三个字前标注的“38”让他感到有些不所措。班级第38名，看起来不吉利也不勇猛。
刘勇还在继续说:“别以为老师不知道你们每天在干什么，有些同学成天就喜欢搞一些和考大学没有关系的事情，我说过，早晚有一天要吃亏的，你看看现在不就吃亏了吗？”
排名表一张张传了下去，宋诚实机械地重复着传送的动作，回想班主任说这句话的眼神是不是紧紧的锁定着自己。
古德也看到了宋诚实的名次，他摸摸下巴道:“你这成绩……下滑得也太厉害了吧？也许是和丑女交往的Debff?”
宋诚实下意识地把排名表收回课桌里，底气不太足地反驳道:“别、别乱说！”
Debff什么的，应该是不存在的……吧？
下午放学整理书包的时候，宋诚实再一次从课桌里翻出了那张期中考试的排名表，第38的成绩仿佛一座巨大的山压在他的胸口让他喘不过气来。
“乔巴！原来你还没走啊！”门口传来了孟灵惊喜的声音。
“正好我也想找你。昨天晚上我又画了三张出来，我觉得凯利尔遇到的导师的那一段还可以加一点点小困难。你原来在脚本上设计的内容看起来有点太顺利了。还有……”
“够了！”宋诚实堆积多日的怒意突然突破了临界点，汹涌而出，“这种乱七八糟的故事有什么好说的?你觉得很有意思吗？”
孟灵吓了一跳，但还是小心翼翼地反驳道:“可这是你的故事啊……”
“每次来找我都说一大堆的修改意见，其实你也觉得这个故事很可笑吧？”
见孟灵楞在原地不说话，宋诚实上前一步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线稿:“你只是因为没有人和你交朋友，才不敢说它是一个不合格的故事吧？那现在由我自己来说——其实这个故事一点也不好，简直是一坨垃圾，我根本不想再看到它！”
宋诚实将纸片如雪片般飞散在空中:“最重要的是，我不想再看到你了！”
这句话一出口，剩下的话在接下去仿佛就顺理成章了。
宋诚实红着眼睛瞪着孟灵道:“你这么丑的人有什么资格交朋友？要不是为了自己的面子，我根本一点都不想和你说话，更不想在学校内和你有任何接触，所以从今往后，请你不要再来教室找我，更不要每天晚上在微信上烦我！”说完，宋诚实背上书包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教室。
窗户没有关，窗外刮进来十一月的风，很快就把那些纸片当做礼物一般带出了教室。
真好啊，和丑女交往的Debuff要消失了。宋诚实踏出教学楼，感觉前一阵子的郁结之气终于全都抒发干净了。
同志们这个故事还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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