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了翻一摞男性特征还算明显的衬衫,胸口画着一个骚里骚气的…………恰吉。
戚炤沉默了,这是他第一次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两个人奇妙的缘分,穿着总比光着好,除了丑点邪气些之外也没别的不好。
…………好吧,他自己都不信。
“………A……为什么……救他们……”小希扬起脖颈看着他,断掉的手腕扭转了一百八十度,他却完全感受不到疼一样依旧带着微笑“杀手……去帮侦探……你想死吗……”
“你废话真多,和你有什么关系。”戚炤蹲下身体与之对视“你想说什么。”
“为什么……不改造这个世界呢……变成你想要的样子。”小希一字一顿地说,他笃定的语气和嘶哑的嗓音回荡在水波中一次又一次撞进戚炤的耳畔“它需要被改造,烂到底的事物需要翻新……”
在某些时候每个人都会有阴暗的想法,或大或小各不相同,戚炤属于比较严重的一种,需要靠药物维持基本状态,这种症状比瘾更难根除,只能压制缓解。
现代文明社会并不是最适合他的场所,从根源开始已经长的不能再歪,想要掰直谈何容易。
“小希,你很像一个人。”戚炤伸手把他拉起来盯着蓝色眼睛对视,随后把人直接丢到水里,不顾对方死命挣扎,右手摁住脖颈不给他浮出水面的机会。
“我的哥哥,可惜啊……我个人认为他死了,所以……没有什么比一个盯着他眼睛的NPC更容易激怒我。”戚炤从袖子里拿出鞭子,柔软的尖端刺穿小希的蝴蝶骨系成一个扣,拖死猪一样把人从水里拉出来。
他到底是心软了。
湿透的衣服口袋掉出来一个丑了吧唧的玩偶,看样子有些像旎旎,只是要干净一些,脸上同样是纵横交错的刀疤,手臂向后翻着,是被拧断的样子。
戚炤不太喜欢娃娃,尤其是长得丑的那种,他捡起娃娃看了看。
真丑,免费送都没人要。
被嫌弃的娃娃还不知道面前的青年有多嫌弃自己,它只是一个没有生命的小丑蛋。
最后戚炤还是把娃娃放在兜里收好。
或许会有人喜欢………应该吧。
顾源沣从舌战群儒的Max状态刚回过神就发现戚炤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他整天跟个老妈子似的跟在屁股后面操心,结果一个不留神人还跑丢了。
这次绝对要扣他一个星期牛肉粒外加宫斗游戏密码,不能再因为一个物理公式妥协,他握紧了拳头一个个房间打开寻找。
………迎面撞到叼着棒棒糖的辋绥。
他只觉得腹部明明愈合的伤口愣是被气得裂开。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两个人从鼻孔发出“哼”的一声,默契的打开同一扇门。
…………
这次的场景更加震撼,迎面走来的是一号男嘉宾,相貌英俊身高一八零以上,一身帅气到没边的黑色衬衫与黑色长裤,只是一个丑的要死的大鬼脸印在衣服上和青年的外表形成鲜明对比,露在空气外的手掌握着一根鞭子,紧实的材料拎着一个“人型生物”。
血迹从一间房开始蔓延到两人眼前,这身熟悉的女仆装不是小希又是谁!?
“戚哥,你去……找午饭了?”
“会得朊病毒,你那么重口留给你炖汤。”戚炤把小希放在角落“有人出事了?”
“嗯,是蓝轻柔。”谈到正事顾源沣也收起了笑“症状像黑死病,但更严重些,全身红肿发烂,道具也没有用,还剩下一口气,其余六个人也有类似症状只是没那么严重。”
“什么时候。”
“差不多在金秀安的尸体被发现三个小时,也就是戚哥你和小万出去不到二十分钟,小万这孩子藏不住事,眼皮子肿的老高,用脚趾头猜猜就能知道因为什么。”顾源沣叹了口气“戚哥……他……的确是个好孩子。”真的是个正常的好孩子。
后半句话他并没有明说,又或者知道说了也没有用,“忠诚”是刻在DNA的记忆,无论什么伤害都无法抹去,这一次,他希望得到一个宽恕。
’哥……我想死……‘十七岁的万里房躺在病床上看着轮椅上的自己,青年瘦削苍白的面庞没有任何求生的希望,阴霾的死气笼罩在他周围挥散不去。
‘别怕……有哥呢……有哥呢……’他一遍遍重复着这句话,豆大的泪珠滴落在手背,病床各种仪器此起彼伏的声音和万里房逐渐微弱下去的心跳比任何事物都让他感受到“死亡与无助”。
那是华国史上最寒冷的一天,也是他弟弟十七周岁生日,已经凉透的蛋糕被打翻在地上无人问津,空荡荡的宅子只有两个人,其他佣人都被放了假,只有一盏昏暗的灯发出橘黄色光线。
第四次,这是第四次,自从那件事发生之后就被接回华国本家,万里房尝试自杀过四次,他疯狂地嘶吼想要父亲给出一个答案,为什么他的人生要靠窃取一个无辜青年的未来做牺牲品,为什么他想拥有朋友这么难,可惜没有人会在意这些插曲,他的情绪已经濒临崩溃,只差最后一步就会陷入万丈深渊。
作为哥哥,顾源沣无法看到弟弟如此消沉,他做了平生最后悔的决定,但也是唯一一个办法,相信那个来历不明的男人。
换魂,道法讲究一切随缘,此法便是要逆天而行,他通过顾家的关系找到还算靠谱的老道士算命,得知万里房命里有一劫,躲不过去就是个死。
最终他还是妥协于血脉亲情,万里房所有关于那件事的记忆全部被封存,但也仅仅是封存不能消除,在那场劫难之前便会全部苏醒。
“………当然,我不会和他计较,倒是你,装的东西很多。”戚炤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我都知道,换魂。”
………“嗯。”顾源沣痛苦地闭上眼“我做错了吗……”
“谁知道呢,你在担心他的死劫。”毕竟吃了那么多年的药,中医西医甚至神棍看的都不少,玄乎的事见多了也就不足为奇,尤其联想到万里房这始终“出淤泥而不染 濯清涟而不妖”的传统美德很容易想到。
他并不能算是真正的“人”,虽然不知道什么事情能对万里房影响这么大,但那也是别人家的事,除非顾源沣亲自来说,戚炤并不想干涉。
“害………有件事我可能忘了告诉你,虽然………听上去很离奇。”狗头军师从电子背包里导出一张2014年W国通缉令“哝,你看看。”
哪怕是八年前的报纸,从完整度来看也是被精心保存过,最上方几行加粗的黑色字体看的戚炤右眼皮突突跳了几下。
这张通缉令是关于他的,联系到W国的所有任务,估计是远程狙杀F州市长之后登上报纸出了名。
那群废物并不知道戚炤的长相,但是关于在多国作案挑衅警方的“凛冬”可是避之不及。
【凛冬,性别不详,年龄不详,国籍不详,多活动于缅甸金三角等地,2014年9月26日于丘瑟来广场狙杀F州州长凯特莱尔,曾在H国、M国、Z国等多次犯案,涉嫌279爆炸案,GIG特大号杀人案,9KK悬案在逃嫌疑人,击杀者赏金194.362846BTC,举报、发现行踪者赏金34.279BTC。】
“…………这东西你竟然会留着,什么特殊的癖好?”戚炤看完后将报纸放回顾源沣的背包,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可惜啊,如果我们的顾大少是个根红苗正的大好人还可以把我送去赚钱,哼?”
顾源沣“…………你二吧老弟,我怎么可能干那种事,我又不缺钱,养你们足够了,更别说你的通缉令全部摞一起两卡车都装不下,抓你这么久还不是让你小子跑了?
我就是要让你知道一件事,所有成员都清楚你是什么样的人嘛,但……你也是唯一把他们一个个从泥巴坑里薅出来的人,这个东西是我们进组织的标志。
无论是谁,都绝不会背叛‘玺诏’。”
玩家和守关人可以选择固龄或自然成长,但他们大多都选择自然老去。
毕竟遇到戚炤的时候………有些还是孩子。
“瞒着我干了不少事,说说吧,什么标志。”戚炤鲜少有无语的时候,现在面对着一脸“我准备好死了”表情的顾源沣更不要说下手砍人,连骂他的想法也没有。
“BTC啊,必背数字,每天都要来两遍,以后你可以靠这个试探我们有没有被掉包。”他的脸上挂上了笑容,当真是“翻脸比翻书还要快”。
“还有啊,你一直戴手套是个什么怪癖嘛,每次看你出副本不是黑色就是白色,你的洁癖没有这么严重吧。”
“………也许只是单纯不喜欢脏吧……”戚炤抬起头盯着某一个方向似乎在发呆“想到一些故人。”
……他知道对方家庭状况有多糟糕,兄弟姐妹什么的细细算起来十几个,但是有些交情的只有那么三四个。
“别人看不出来,但我可是眼神好得很,你每次动手落地时身体会不自觉地偏向右侧,之前受过伤?”
“………不记得了,但……可能是肝脏受了点伤,没什么大事。”
他当然清楚自己的身体,常年紧绷的神经造成大大小小无数伤口,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尝试过离开那个鬼地方。
只是某个角落死死隔断“离开”的想法。
“………我一直没来得及和你说……”他摸了摸鼻梁上的眼镜框“戚哥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女人。”
“女人?”戚炤第一反应是池幻,但仔细想想年龄对不上。
“嗯,我一直以为她是小万的女朋友,可惜完全想不起来脸长什么样,她的耳朵上戴着黑玫瑰,只是很早以前就已经死了。”
没等他有什么头绪,万里房一个闪现拉开了门:
“哥!戚哥!快来啊!兴黎身上也有!”
被喊到名字的两人冲着一间屋子快速奔跑,一推开门就看到磬女坐在床上,右臂有星星点点的红斑在白色皮肤上格外显眼。
“戚哥,你看看这玩意儿,恶心死我了!”
“躺着别动。”戚炤轻轻把刀放在红色脓肿上按压“疼不疼?”
“………说实话,什么感觉也没有。”磬女眨巴着眼睛认真回答“最开始是蓝轻柔,然后是乔沓暮,还有塔利亚,都是在………接触蓝轻柔之后不久才出现,现在轮到我了呗。”
她的话让戚炤有了个奇怪的想法“你有多少钱?”
“……啥?”不仅是磬女,连顾源沣也愣住了,看了看万里房又看了看戚炤,最后把视线放在祁潇身上“钱?”
“………大概………一百万冥币?”磬女扒拉着手指头一个个数“差不太多。”
“蓝轻柔和乔沓暮,塔利亚他们呢。”
“我看看。”顾源沣摘下眼镜,深黑色烟雾从镜框争先恐后地涌出“二十万积分,四十三万积分,八十七万积分。”
“发现了吗?他们在逐渐增加。”戚炤冲着祁潇点点头“我差三千万,估计是连带着之前全部算在里面,守关人转化用的冥币与积分换算不太一样,数值越低越容易感染黑死病。”
只是可能因为体质不同的缘故磬女并没有表现出患病后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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