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永垂不朽,所有人都会走。
空荡荡的房间,冰冷冷的思念。闫妍打开门,便顺手打开灯,习惯性的喊了声“爸妈,我回来了。”好久没有回应,她才突然想起原来他们早就不在了。
闫妍将手中的东西放下,一时间心酸涌上心头。现在她也为人母,知道父母究竟是多么的不易。他们走后,她也便再没有回过这里。人不在了,回来看谁?丈夫曾经提议,让她把房子卖了吧,她不肯。人不在了,家却是还在的。
如今,跟丈夫要闹离婚,婆婆带走了女儿。或许一开始就是错的吧?她今年多大了?34了吧。她的父母走的为什么那么早?这个问题,恐怕连她也不知道吧。
“你怎么还在玩?马上要高考了,快去好好复习。”
“怕什么,反正你女儿我肯定能考上大学。”
“你啊你,就飘,你就不能想着考上了大学,将来怎么办?”
当年中考的时候,确实飘的很,闫妍总想着自己一定会考上高中,还怕什么呢?她现在回想起来,只是觉得那会儿自己过于觉得聪明了吧。
家里除了她,再无别人了。
闫妍走进了曾经父母的房间,拿起床头柜上的那张全家福,擦了又擦。
“爸,妈,你们还好吗?”
“爸爸你也不要总是嫌妈妈做的饭难吃啊,都吃了几十年了,也不差那么几天是吧?”
“妈妈你也别太为我跟爸爸操心,我现在都是大人了,我都有女儿了,我知道该怎么做。”
她就这样傻傻的,对着那张全家福,一直说啊说啊说。
再一次,她所有的心酸都涌上心头。家庭的矛盾、职场的竞争、社会的不公,还有那些可笑的感情。她不指望所有人都能够理解她去听听她这个孤人的疯言疯语,但是她希望她能够有个依靠。
闫妍看到了衣柜上那小小的粉红色小猪笔筒,愣了愣。
“我女儿啊,就喜欢挑这些笔啊本啊什么的,就好这口儿。”
忽然想起当年高中时期在文具店买笔时母亲与店主的攀谈。
闫妍找了根凳子,将衣柜上方的小猪笔筒拿了下来,里面只有两支笔。一支是市面上极为普通的2b铅笔,另一支是她高中毕业前夕买的也是她最心爱的—— 一支带小瓶子挂饰的中性笔。
恍惚间,她还记得当年满家找最好都急哭了只为了找到那支笔的笔盖。到最后父亲出来帮忙找也还是没有找到。
“爸,你看看,你快看看床底下有没有啊。”
“爸,你再看看,看看那根凳子底下。”
“爸,你帮我找找被窝里,我去看看沙发底下。”
高中时期的闫妍与父亲满家找,最后还是只得到父亲的一句“没有,都找遍了”。
最后闫妍带着哭腔喊出了一句:“怎么办啊!”
父亲为了安慰她,答应改天帮她重新买一支。结果后来,父亲带回来的居然是一支极为普通的2b铅笔。父亲不懂这些东西,他最熟悉的最是2b铅笔。
“呵,那时候真好啊。”闫妍自言自语的说着,又踩在凳子上将那个粉红色的小猪笔筒又放回来了原处。
小时候闫妍总是在想,长大了要离开家,再也不要回来。后来长大了,闫妍就在想多回家,但是时间不允许。
闫妍打开了那个在房间里又高又小的衣柜,那是父母的衣柜。她本以为里面只会有父母的衣服,却不料在衣柜的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一块手表。这都是十几年前的旧款式了。闫妍忽然想起了这块表的由来。
当时她想要一块手表,可是父母没有给她买。那天她刚从补习班放学,等待着母亲过来接她,可好一会母亲都没来。小闫妍等急了。
后来母亲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块表,说着:“小妍,喜欢嘛?妈妈给你买这个去了。”
小闫妍欢喜的跳着,赶忙将表戴在手上,嘴里不停地念叨:“好漂亮好漂亮啊!”
闫妍将思绪从回忆中拉了回来,眼眶逐渐泛红。心里想着:抬起头,抬起头,眼泪不会掉下来就好了。
闫妍感到好累好累啊,她不想再回忆了,她觉得回忆好痛苦啊。闫妍将东西整理好之后,回到了自己曾经的房间。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此时她再也无心观察自己房里的改变与摆设,瘫倒在了床上。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渐渐的越流越多。
一个人在一个社会,没有朋友只有家人,那是可悲的。
一个人在一个社会,没有家人,哪怕与朋友的感情再好甚至如同亲人一般,那也还是可悲的。
闫妍以前从来没有觉得多累,每次都在想:父母现在还年轻,还有很久很久呢。
现在来看,或许她只是缺少了一个倾诉的对象罢了。
父母就好比那只雕刻木头的手,而我们便是他们手里的那把刀子,生活就是那块木头。当我们任性、闹脾气的时候,父母的手上就会落下一块块伤痕。当然,不管我们与父母如何,若刀好,雕出来的作品自然是好的,若刀不好,那手里的木条,便会丑陋不堪。而那双手,也会受尽苦难。
人生如歌如舞如故事,纵使再长也还是短的。
闫妍与父母的故事在几年前早已画上句号,而此只是番外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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