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絮伸出手捏捏自己的脸颊,似乎是出于羞愧,放下笔,移步至书架,拿起就方才蒋辰月放回原位的那一本《山海经》。又回到原地,坐下,把书放在地上,之后没有只言片语。
须臾,方絮把书自地上拿起,翻开首页,且把原话一字不落誊抄到纸上,又一次放下书本。他一字一字念着,又一字一字推敲一般,拿着笔在空中写了又写。面色凝重。看着寥寥数语,脑海一片空白,心里头毫无思绪,仿佛此时外面的柳絮,白。要如何将寥寥数语绘然于纸上,着实是件难事,堪比李白的蜀道难。就在他无从提笔之时,听见蒋辰月说道:“画一人先,再作一禺,二者相合,作狌狌。”
“小娘子竟如此聪颖,怪我眼拙,往日欺负了你。”方絮夸耀她时候,却也无意识揭了她的伤疤。就见蒋辰月忽然默不作声,方絮自知错了言语,也低头不语。
隔着墙,也能听见外面淅淅沥沥的声音。外头的小树苗有些儿已经被风吹弯了腰,有些儿则已经断了,当然,多数安康。
方絮先落笔绘了一个人,再又添了张纸,画了个禺,脑中浮现二者相和的画面,便立即绘画出来,以免过会儿又给遗忘了去。
方絮记忆力着实不大行,可他秒记能力着实强。往年,先生提问,他都能对答如流,问起来平日如何学习课本,不过是问前翻阅过罢了。
蒋辰月抬眸,盯着他认真细腻的样子,入了迷。
挥墨潇洒肆意,不过半个时辰,就画出狌狌,如禺如人。
才见方絮停笔,蒋辰月就拿起了画,左右打量,总觉得少了什么,却又是如何都说不出来。半日思量后,才惊觉,原是少了植物。从她的手里边拿过画,又添了几笔,算作植物,左右看了又点缀了几笔,作尘埃,尘埃细腻,若隐若现。
只见画上:纤毛零落与株融,碧草翩跹与粒弄,尘埃飞扬与只耸(惊动),狌狌手掌与簇拥。
方絮把画递回给蒋辰月,蒋辰月只一眼便夸耀:“你说略可真是谦逊了,就你这作画功夫,全浔阳也难拿几个出来。”
“小娘子这般夸赞我,我可是会骄傲的。”
“本就出色之人,若有傲气,何须有人夸赞?”蒋辰月用嘴巴吹画上墨水,用衣袖掸了几下,虽说上面无灰尘,似乎是习惯性的。
方絮注意到她的动作,竟有些惊讶,一般人对一幅普通的画都是随意的,而蒋辰月这个动作,像是珍宝般爱惜。
“不过是一幅普通的画,你要的话,我随时可以作画,赠予你。”
“那你把这个赠予我,作定情信物可好?”蒋辰月看向方絮,“我就儿时受过嘉月的恩惠,他人的我都没有得到过,我也未曾开口讨要过什么。”
方絮闻言,面不改色。她愿意谁去当她的恩泽都行,他无所谓了,反正无论如何他们都会成双对。这是无法避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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