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自寺庙建成以来,祈福者千千万万,你还是第一位天未亮就来的。”方丈乐呵呵看着蒋辰月,“姑娘,有佛缘。”方丈走到她的身侧时,才见她灰白的脸,那是一张大病初愈的脸,那是一张近乎死亡的脸。额头上的麻布在庙宇里有几分晦气。
蒋辰月也察觉到方丈在看自己头上的麻布,她用衣袖作掩饰,一双依稀可见血丝的眼睛看着地上的香灰。半晌,才从口中发出声:“我颠沛流离这么些年,没读过书,更不要提起经纶。哪来的佛缘?师傅,你信这个世界上会有无缘无故的好吗?”
见她这样,他洪炉点雪,随即叫她放下衣袖。她也支支吾吾放下衣袖,面对佛像。方丈慈祥一笑,道:“菩萨普度众生,吾皇为黎明百姓日夜操劳,为大爱,大爱无疆,不求回报。”
“那要是一见如故,只对我好,算大爱吗?”她鼓起勇气看向他。
“姑娘,可是遇见了心仪之人?”
方丈也为她高兴。
“蒋府,可认识?”蒋辰月明知故问,谁不知蒋府?
“自然认识,昨晚蒋老爷与蒋夫人为一女而祈福,可我记得蒋府只有一子,名唤蒋嘉月,可昨夜他们念叨着保佑辰月。莫非是姑娘?”方丈无论何事,都能洪炉点雪。
“正是。”
“可惜,可惜这女儿始终是女儿。”方丈叹气,他摇头,不再言语。
蒋辰月见他离去,起身将香点燃,插在香炉中,倒下的香火烫到她的手,她赶紧缩回手,三炷香没有插稳当,落到地上。她弯腰捡起香,再一次插入香炉中。
蒋辰月看着那三炷香,原来自己这般无用,竟然连香也不会插。
蒋辰月走到寺庙门口,看见石阶上的蒋嘉月和蒋暮春。“哥?姐?”她快步走过去。
“果真是娘说到的,你真的来了寺庙。”蒋嘉月看着脸色苍白的蒋辰月,发出一哂。
“昨夜娘为我祈福,今日我也想为娘祈福。”
“你每日喜笑颜开,比任何祈福有用。”蒋嘉月说,“我昨日说为你修建楼阁,我已经命人设计,七日后应该能开工。”
“哥,我饿了。”
“走,吃饭去。”蒋嘉月牵住她的小手,她拉住蒋暮春的胳膊。
三人回到蒋府时,已经日上三竿。
其他人都在等他们回来,可是他们还来不及坐下,一个人跑过来,直接把桌子掀了个底朝天,把一桌人震惊住。
“我表哥死了,你们蒋府还有心思吃饭。”李甘霖指着吕姑洗,稚嫩脸颊上的泪让她看起来楚楚可怜,“我见你是吕灵泽的亲姑姑,敬你三分,可你们实在太过分了。你们逼死了我表哥,为何你们还能心安理得吃饭?”
“公主,你看嘉月身旁的姑娘,与你一般大,她被你表哥当街拽着头发,摔倒在地。这笔账,我怎么能不算?”吕姑洗说话冷静,一个历尽沧桑的妇人与一位少不更事的小姑娘,二人说话行事自有出入。
“她不活的好好的吗?可是我表哥死了,他再也不会回来了。”李甘霖怒吼,表哥的死对她而言犹如晴天霹雳,她猝不及防。
“李甘霖,休得在此胡闹放肆。这是蒋府,不是皇宫,你要放肆要胡闹滚回你的皇宫去。”吕灵泽拉过她的手臂,把她往后扯,他一直在看吕姑洗的表情。他了解他的姑姑,若是他不阻止她,那么吕姑洗就会动手阻止她继续发言。
“吕灵泽,等着,等今日我母妃回来,我一定要她去父皇那里参你们一本。”李甘霖咬了一口吕灵泽,她知道他永远不会还手。
“公主,你母妃不会回来的。”吕泰阿说道,他看向吕灵泽,“当年,泽妃娘娘与你说过的话,你与甘霖说一遍。”
“什么话?”李甘霖看着吕灵泽,他对自己从来坦然相待,安能有隐瞒?
“你母妃早就有叶家断绝关系了。当年叶家举荐你娘入宫,只想着若能得皇上欢心,则能使得叶家沾光。后来因缘巧合之下,你父皇在一次庆功大宴结识你母妃,叶膏泽,也就是现在的泽妃娘娘。叶家却得鱼忘筌。他们为虎作伥,欺压百姓,你父皇收到许许多多奏折,也寻过泽妃娘娘讨要说法。
泽妃娘娘原本还替叶家说话。三年前,她被迫改变想法,她亲眼见到你表哥把一位朝枝之年的姑娘给迷奸而后活活打死。并且她还听到你姨娘舅舅说打得好,最重要的是,他们还想着把你嫁给你表哥。”
“不可能。”李甘霖难以置信,她的表哥居然是个十恶不赦的恶魔,而她的姨娘居然想让有血缘关系的二人成亲,来个亲上加亲。所有人都知道她爱吕灵泽,爱到骨子里,爱到心坎里。而且他们指腹为婚,又是青梅竹马,姨娘不可能说要她嫁给叶季商,她不信。她要听叶膏泽亲口说,否则她不信。最疼爱她的表哥怎么可能会想着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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