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白之事（拾）

方絮点点头，伸出手指头，“拉勾，不能有悔。我要娶你的。”

“阿絮，现在我要先回去，不然一会儿堂姐出嫁，我没有去送，可不好。”

“好，那你回去换身衣服，回去吧。这段时间你先不要来我家，等我娘的事情处理完了。若我想你，我会去辰月阁找你，你可要记得给我带碧桃。你答应过我的，你若是实在做不来也无事，我们一起做，我也可以学着做，到时候给你做一个梨花发簪。”方絮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用手掌擦去眼泪，衣袖上也是一片狼藉，痴痴地笑。蒋辰月从腰间拿出一块手帕，给她擦鼻涕，还取笑她脏兮兮，一点儿少爷的样子也没有。

他却不以为然，反正只要是她，说什么都可以一笑而过。

蒋辰月再一次回到蒋家府，看到吕姑洗已经在门口等待她，手里还拿着一根柳鞭。她看到这个东西就害怕，小河边的事情历历在目，她战战兢兢靠近门口。一过去，就受到了一记耳光，格外响脆。

吕姑洗紧握柳鞭的手更是颤抖不止，却始终没有落到他的身上。

蒋辰月捂着自己红扑扑的脸颊，大气不敢出，今日是她的错，在堂姐大喜的日子里，往方家跑。肯定惹所有人都不高兴了。

吕姑洗最终还是丢下柳鞭，气冲冲说一句，“你若是喜欢他，等他守完孝，你立马就滚，滚到他们家去。”

蒋辰月知道这是气头上的话，可心里他难受，她好不容易才有一个家，有疼爱自己的父母，可自己却一点也不知道好好珍惜，难道要弄丢了才肯罢休？她也这样质问自己。什么时候去不好，要在蒋暮春出嫁当天，要在姜氏死的那一天？简直大逆不道。只听她平息一下怒火，又说，“好在你不是我亲女儿，否则我都打死你。”

“您终于说出口，我不是您亲女儿，我就知道。你们压根没有把我当成亲女儿，不过是看在嘉月的份上，你们讨厌我，你们讨厌我娘。我娘脏，我也脏，我就应该整天在沟渠里沐浴，在坟地里入眠。”

“你再说一句，你信不信我打死你？”吕姑洗也是被伤透了心，她对蒋辰月可以说尽心尽力，却听到这样的话。

“打死我就好，打死我你们就满意了。眼不见心不烦，你们都讨厌我，所有人都讨厌我，我也讨厌你们。”蒋辰月虽然生气，却没有往外跑，她往自己房间里跑，她没地方去。她也清楚，吕姑洗是真心对自己，可任凭谁在气头上都说不出来好话，只能等她气消了，好好道歉，她反驳吕姑洗时候，她的难过与心痛。她看见吕姑洗泛红的眼睛，却不知道，在她第一次入府的时候，她也有过一次，这样红了眼眶。

蒋辰月躲在房间里，用被子捂住头，失声痛哭。就这些时间，她感觉这世界上有很多比穷病更可怕的，欺骗，误会，还有自己的不孝。

一旁的夏月夕也不知如何是好，只是静静看着她，焦虑等待她自己慢慢好起来。

听门外已经开始有了爆竹声，她掀开被子，用刚刚给方絮擦了眼泪的手帕，又给自己用来擦泪。她对夏月夕说：“出去看看吧，爆竹响了，天真的亮了。”

夏月夕看着她，点点头，脸上的焦虑已经散去。

蒋辰月与夏月夕一前一后走着，只看见，蒋暮春由吕姑洗搀扶着走出来，走到吕木槿的身旁。吕木槿一把抱住蒋暮春，说道：“夫人，我终于能娶你回家了。”

“憨笨。”蒋暮春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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