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辰月回到方家,好在一大家子都在忙忙碌碌,并无人注意到她的举动。他不知道,方絮不找她不是因为忙,是因为信任。
她回到方絮的房间,也穿戴上了孝服,白花。她走到灵堂的短短时间里,遭受到了这个家里头的咒骂与怨念,她都熟视无睹。她跨进灵堂那一刻,那里头的呼吸哭泣都停止了,所有人都鬼使神差一般看向她。烧燃的灰烬随风吹到她的脸上,她用手在空中扬了扬。
她也不去关心其他人,直接走到方絮身边,他还是那个姿势,跪在地上,拿着灵牌,目光呆滞,一时半会,他都不会从悲伤里走出来。
方絮把头又转回去,语气略微愤怒:“真不听话,叫你好好待在房间里,难道是害你?”
“房间里头闷,我就出来看看你们。”
“那你这身打扮是怎么回事?来看我们家笑话吗?”方云蓝苦哑着嗓子,说话已经很吃力,听起来就像是挤着嗓子说话。
“我不看你们笑话,生老病死,在所难免,有何笑话?”
“你们家……”你们家红红火火,热热闹闹,每个人脸上都喜气洋洋,不像方家!
“方云蓝,闭嘴!”方絮怒斥她,“来者即是客,她来,让她为我娘上支香。”
“来人,拿香来。”方絮叫唤下人进来。蒋辰月从下人手上拿过香,共有三支,她跪在地上,朝姜氏的灵堂磕了三个头,而后站起,把香插入香炉里。
“假惺惺的东西赶紧滚。”方间鸣从靠椅上站起来,顺手还蹲起了椅子,扬言要打死蒋辰月,“假惺惺,水性杨花,扫把星,贱胚子。跟你娘一个德行。”他走向蒋辰月的时候被人拉住,在这个节骨眼上闹事可不行。得罪了蒋辰月,可吃不了好果子,自己家的丧事就触了蒋府的喜气,要再有个蒋府中人在自己家出了事情,可不好交代。
本来蒋辰月不打算反驳他,毕竟他是长辈,又是方絮的父亲,再加之他刚刚失去挚爱,不愿意给他煽风点火,让她悲痛更甚。只是他侮辱到自己娘亲了。
“方老爷,您这骂我就骂我,我是晚辈,倒是可以虚心听您教导。您这出口辱骂我娘,是出于何意?”
“浸溪一个才女,怎么会有你这么一个女儿。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跟蒋暮春那个丫头学坏了。”
蒋辰月笑而不语,父母如何,儿女当如何。
“回房间去!”方絮也怕方间鸣一时气头上,干出什么事情。若是其他人,他还能阻止,可这人是自己的父亲,他无能为力。他也不希望蒋辰月再听到中冓之言。可他不知道,在她心里头谁的话她都可以假装听不到,唯独他的话,是即便在夏季也会让她心寒的冷水。
越是在意,越是无意的丑话,越是刺心。
“不回去。”蒋辰月执拗,就不回去。她又站起来,走到方间鸣的身旁,把手搭在棺材上,轻描淡写道,“你夫人可没少说我娘的坏话,我都不计较,毕竟死者为大。可是我娘也死了九年了,你们还这样辱骂她,不觉得欺人太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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