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易泽端着食物回来的时候,房间之中也只剩下了风向晚一人,“她走了?”
还没等易泽将托盘放到桌面上,风向晚就凑了上去俯身在那盘子还在冒着热气的糕点上闻了一下,一边笑着回答着他的话,一边还想要伸手拿盘子里的糕点吃。
“走了,不过现在应该还在镇子上做最后处理。”
只不过风向晚的手还没有伸到盘子边上就被易泽用手打了一下手背,黑衣道长依旧是冷着脸,就像是教训自家小孩的父母亲是一样,“不能用手,烫。”
风向晚被打了一下立刻就摆出一副委委屈屈的模样,使劲眨巴眨巴着眼睛,试图颠倒是非的控诉着易泽。
“你欺负我,我可把这个算作是家暴了。”
易泽没有搭理她的戏,而是直接绕过她将盘子放在了桌子上,夹了一小块糕点递到了风向晚的嘴边,“小心烫。”
客栈之中两人端的是浓情蜜意的其乐融融,但客栈外头,花神庙中,圣女站在花神娘娘的雕像面前做了最后一次的祭拜,转头便与跟在自己身边的神侍开口。
“对于昨天夜里的祭祀,花神娘娘很满意,因此,花神娘娘准备离开小镇重返天宫了,特让我通知镇民们,往后可不必选圣女供奉,也不必举办花神祭。”
圣女说完之后便闭上了眼睛,在她的身体周围也开始散发着点点光晕,此时从侍者的视角看过去,圣女仿佛越发像极了花神娘娘的模样。
临走之前,圣女开口留下了最后一句话。
“不可为难昨日在花神庙中的两位仙长,尔等各自珍重。”
说完这句话之后,圣女的身影也彻底消失在了圣光之中,左右随侍的两个侍者连忙跪在地上齐齐叩首,高声念着。
“恭送娘娘重返天庭,恭送圣女。”
两个侍者在磕完头之后在花神像下站了好一会,最终两人一道去了庭院之中的铜钟面前。
小镇的清晨在这一声铜钟响起时宣告了结束,就像是这一场只持续了不到百年的祭祀活动,在凡人历史的传承之中,不过是昙花一现。
待到风向晚和易泽准备离开小镇的时候也听到这一声铜钟声,两人相视一笑,便拿上了自己的行囊踏上了继续前往深渊的路途。
而此时早早就收到了蕴府传书的几大修仙门派都已经派出了大部分战力守在了空空荡荡的深渊面前,曾经矗立在这里的酆都府也已然倒塌,没了被封住的戾气,这里看上去与平常山谷并无差别。
饶是如此,这些人依旧不肯放松一丝,每日都会有各门各派的弟子在深渊的每一处巡逻,目的就是为了能够在魔头出现的第一时间发现他,以及处置他。
慕言抱着毕方站在山崖的另一边看着这群人的忙碌万分,低头看着被自己抱在怀中的单腿鸟儿,嘴角微勾起一道弧度,似在嘲讽那般。
他低头对着怀中的毕方轻声道一句。
“这就是正义之师。”
而被他抱在怀中的毕方鸟连眼神都没给他一个,转头就化作一个穿着黑衣的少年模样落在了的慕言的身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物,抿起嘴唇来很是不满的样子。
“你怎的将我变成了这个小孩子模样,真有你的,以为封住了我一半修为,我就不会出去吗?有你这么当鬼王的吗?也忒无耻了些,快点把劳资的修为还给我,等下我就去把这群狗屁正义之师给打的七零八落,才不算辜负我这个凶兽的名头。”
黑衣少年一张嘴在不断的絮絮叨叨的,而白衣的尊者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丝毫不为其所动。
不过片刻时间,又一道身影落在了两人的身边,来人正是在樟尾山上承了风向晚的烛龙后裔,他一到这里就听到了毕方这个老朋友的言语开口说了一句。
“人族失踪都爱说上一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毕方你又何必,如今这个局面也是风向晚自己的选择,如今我们能做的也只有等待,等她带着她的老相好过来。”
毕方听到烛明说了这样一句话之后面上立刻出现一刹那的狠厉,盯着深渊边上巡逻的那些个修士像极了盯着仇家的样子,只恨不得立刻就能够弄死他们。
“我呸,什么狗屁不通的话,他们人族就没有做些缺德事?也亏得他们好意思对妖赶尽杀绝,当年创造人族的尊神女娲不也是妖族中的一员,他们怎么不去想怎么把女娲从三十三重天上拉下了来指着骂妖精呢。
还说什么都是风向晚的选择,风向晚那脑子里装的都是些情情爱爱的,好不容易做一桩好事出来吧,转头就又要把自己给搭进去,蕴府迟早要败在她手上。”
毕方说了一堆之后还想着继续说两句就被墨言给一扇子打在头顶,“照你这个说法,你是不是还得想方设法的去敛财,好继续送给她挥霍?”
毕方听完墨言的这一句话,抬手就将他的扇子打开,并且用着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了墨言一眼。
“开什么玩笑,迈过眼下这道坎,就是海晏河清的时候,我就是回去即墨王朝打劫了国库也不一定够她败家的,我还得攒钱给我……老不死的买补品,她自己不是找了个相好的嘛,让她相好的去给她赚……”
说到这里,毕方没有再说下去了,语气也越发的低落,只再抱怨了一句就又化成一只鸟儿趴回了墨言的臂弯中。
“都怪你,把我变成了小孩子模样,害的思想也被迫变成了小孩子。”
墨言伸手去给怀中这只炸毛的鸟顺了顺毛,口中还念了一句他方才说过的话。
“海晏河清……”
只不过带着轻笑的语气委实悲凉了些。
毕方没有说出口的话,其实在场的三人心中都知晓。
迈过这道坎之后才是海晏河清,而迈着一脚的人却不一定能够回来。
烛明看了眼对面的情况再度开口。
“除了苏家和蕴府之外,其余的几个修真门派都已经到齐了,浩浩荡荡的看上去还颇有气势,只是不知道届时又有几个能够真正有能力去直面深渊。”
墨言没有去看对面一眼,而是转身就往山下的方向走。
“我记得她似乎捡了只白泽回去,那只白泽现在还在蕴府?”
被抱的稳稳当当的毕方干脆闭上了眼镜,不想去看,心中则在暗自骂着。
呵,不愧是父女,捡东西回去的脾性倒是一模一样。
而此时的蕴府之中,灵画一族的老族长听闻几大宗门如今都到了深渊,就等着风向晚带着苏家那个小子自投罗网,急的在房间直捶拐杖,而被鬼王提及的小白泽此时正乖乖巧巧的杵在房间之中听爷爷骂着姐姐,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等到老人家缓过来了之后,灵画一族的长老便开口提了一句。
“我族要不要也派出灵画师去往深渊,万一少主有用得上我等的地方呢?”
老族长不听这个还好,一听这个整个人又开始用拐杖捶地,毫不客气的就开始揭起了自家的短。
“你们去有什么用?给人送菜吗?我族中人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在下首站着的长老被这番话说的整个人都不好了,可碍于对方是族长,且说的也是事实,只得乖乖站在一边听训诫了,终于,这把火终归还是烧到了小白泽的身上。
老族长还在感叹着自家血脉不强的时候,目光触及就在一旁站着的小白泽,突然话锋一转。
“不,我蕴府还是有个战力强大的,风冥,你说是不是?我记得向晚那丫头还捡了一个小鬼丢在苏家祭司的手上是吧,今日你们二人就代表了我蕴府去深渊,好好看着这些人是怎么对待我族少主的,能杀的就杀,杀不了咱就回,至于向晚……”
老族长在说到风向晚身上的时候整个人都泄了气,就仿佛在一瞬之间苍老了许多一样。
他道。
“至于向晚,你再问她最后一遍,是否真的决定了要这样做,若还是得了个殉葬的答案回来,你们也不必管她,她已经不是个小孩子了,路,是她自己选的,她要送死,也随她去吧,待到你们回来之后,灵画一族彻底避世,直到,血脉消失。”
小白泽听到老族长的嘱咐之后眉头也跟着皱起,唤了一声,“爷爷。”
只不过,老族长没有让小白泽把接下来的话讲完,而是直接赶他走,“你走吧,去的早了,没准还能看到她那副不知死活的脸。”
老族长在说完这一句之后就放下拐杖倒在床榻上,背对着这些人轻声叹气。
长老和小白泽见老族长心意已决,也没有再继续待下去,而是两人一起到了蕴府山门口,长老看着小白泽远去的身影,总归是没有有忍住,对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句。
“如果有可能,将她带回来。”
带回来,藏起来也是好的,灵画一族避世不出,他们未必能够找得到,就算找到了也未必能够破开先祖留下的阵法。
少主,你这又是何必呢。
待到长老回到族中站在老族长屋外时听着从屋中传来的叹息声并不言语,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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