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向晚知道自己在谈判方面是个短板,也就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边听着两人虚与委蛇,权当是听了一场免费的公开课。
路大夫并不曾回答易泽的问题,只是再次将话题给抛了回去,“阁下天纵奇才,却为何总是盯着在下不放,似乎阁下便是冲着在下来的,不知阁下可否为在下解答一二。”
“好说好说。”易泽两指捻起桌上小巧的酒杯,轻晃了两下,明明杯中只是寻常米酒,杯子更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瓷杯,在他手中偏生出一种像是在品味世间极致的矜贵,不知是执杯人的无意还是有心,酒水撒落在桌面上,印染了一圈深色,“只是在解答之前,在下还要告诉路大夫一句,覆水难收。”
路大夫看着桌面上的深色,嘴角勾出一道弧度,忽而仰天大笑摔门而去,易泽也不拦着他反倒是转身看着风向晚,低声询问着。
“你看懂了些什么?”
风向晚沉默片刻,只小心道出心中猜测,也不知是对是错。
“我想,这路大夫与那南国祭司定然有关,他手中的那包药粉许就是令桃夭附身为灵的一个契机,他分明早就发现了桃夭与烛明的来往,却还依旧放任着桃夭,换句话说,更像是在等着桃夭与烛明之间牵起的因果,难道……”风向晚说了一半就瞪着惊讶的目光看着易泽,其中还带着些许愤怒,“你早就知晓他们的目的在于烛明,桃夭只是放出去的一个诱饵,即便没有桃夭也会有下一个女子被养在着樟尾山上,为何不早些告诉我?”
易泽换了个杯子重新从茶壶中给风向晚倒了一杯水,递到她的面前,明明是劝解的话却被他说出一股子陈述的意味。
“你且消消气,今日之前我也只是猜测,若是路大夫今日没有与那南国之人有接触,我亦是不能断言,更何况,在这其中并未发生更改过的历史,即便是说与你听,无非也只是徒增烦恼,你亦是于事无补,更何况他今日只打这一进门开始就往我们这下毒,若不是方才挡了下去,如今我们能不能好好坐在这里都是一个未知数,就算是我们要问他什么,他亦是不会轻易说出。”
风向晚细细想来,易泽说的也确实是这个理,但总归是有些不得劲的,自己千辛万苦跑来就是想要给她们一个完好的结局,可是如今这般局面自己偏生又插不上手,听到易泽说路大夫下毒的事情,更是感觉到一股子心塞。
易泽似知道风向晚心中所想,轻声笑着看着她独自苦恼的模样,说了一句。
“这是个教训,日后可不能妄下断言,随意许诺他人,这午饭也吃了,时间也还早,不急着回去,陪你逛逛这百年前的市集如何?”
风向晚和易泽这边还在市集中晃荡着,可路大夫离开酒楼之后便是直奔山村。
此时的桃夭也早已从烛明处失魂落魄的回到了自己家中,身上的喜服早已换下,整整齐齐的叠起放在面前,正统的大红色刺痛着眼睛,更是往心尖尖上一刀一刀的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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