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小姐交出两人,在下绝不为难。”
“这个时辰大抵在警厅里头,我跟严警长走一趟?”她抬眸望了眼醉金楼的洋钟,答又问。
严大浦提壶添茶,给王美丽也添了个满,同她再要了根烟,好一阵才开口,“人命如草芥,那什么才要紧。”
“万老二的勾当严警长晓得多少,路是自己选的,怨不得旁人。”
“所以就该死了?”他的声有几分喑哑,清浅眸光顿在她身,似要看个明白。
“无规矩不成方圆,皇粮胡同可以有娼女,但若人人以逼良为娼谋利,就要变天了。”王美丽漫不经心地拨弄桌上那盆翠竹枝儿,忽然一笑。
“我就是皇粮胡同的天。”
她隐在烟雾后,看不清神色,只有低低的笑声传出。
严大浦望着她,没有答。
她饮了口茶,起身走向外头,道:“不是说走一趟么,走吧严大警长。”
约莫是从第一面起她便唤严警长,分明调子如一,这句沈大警长总觉刺耳。
她点了根烟,烟雾弥漫之中有问声,是严大浦。停了步,今日穿了身男人样式的洋装,过耳的短发有几缕洒在脸颊,看不真切神色。
“七爷”他念了一遍这个皇粮胡同无人不晓的称,问:“为何是七爷。”
“家中排行老七,理着底下不文雅的生意,日子久了反倒没人记得七小姐。”王美丽说着,自个笑起来。
不文雅?岂止不文雅,王美丽当年接手虞家生意时,底下鱼龙混杂,利字当头有什么不可为?整个皇粮胡同乱哄哄,奸商行事龌蹉不堪,百姓不知几多苦。
是王美丽撑起了天,不仅是虞家的天,更是皇粮胡同的天。这一声四爷,是皇粮胡同人认的死理,任你问何人。
皇粮胡同虽大,也只有三个规矩:
一不可逼良为娼
二不可伤及亲朋
三不可买卖大烟
逼良为娼万老二哪里敢,顶天是强占人清白身子,那女子刚烈,投河自尽了。倒是前几日吞了孙老头两批货,收了白家商行十足的银两,却耍些真假混杂的小技俩。
说来也不算大事,本不坏规矩,依以往,两家告上来,顶是剁只手、停几月买卖的事。偏是不巧,被方七捉去孝敬万老二那女子是梁大志严大浦表亲,关系极好。
规矩是什么,规矩就是她王美丽,就是她要护梁大志严大浦。
烟灰从她指间泄下,好似下了场雪。
严大浦走到她跟前,弯身夺过她手里的烟,用脚尖碾灭,却什么也没说。
王美丽倒是蹙了蹙眉,几时有人敢夺她的烟,再唤一声严警长,严大浦抬眸望她,王美丽却没说什么,只是走向门外,道:“走吧。”
严大浦是走来的,自然也是走回去,不过今次多了个王美丽。
他的警服是墨蓝色,同王美丽那身黑色洋装竟有几分般配?
这一路,路上任谁都要过来喊一声七爷,那些人朝他望一眼,垂下头去,不知想什么。
他们望王美丽的时候,从她颈间一扫而过,可见是怕极了。望他则是打量居多,即使他身着警服。这打量,估摸也是在王美丽身侧,才叫人多了两眼思索。
好一个七爷。
他想着,忽然一笑,皇粮胡同的天是么?那我就要遮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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